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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憫剛要抬腳,就見自己肩上那巴掌大的紙皮人又坐不住了,一聲不吭地悶頭順着他的僧衣往下爬。從先前嚷嚷着“視野開闊”的高地,默默爬回到腰間,垂頭衝玄憫默哀了片刻,而後順着縫隙滑進了暗袋裏,還非常乖巧地把暗袋口給合上了。
從頭髮絲兒到腳後跟,無不表露着一個意思:你慢慢找死,我先走了。
玄憫:“……”
這次的窄門後面是四四方方的天井,南北各通着前廳和中堂,兩側爲走廊。奇的是,玄憫這麼毫不遮掩的開門聲,居然沒有立即驚動裏頭的人。薛閒坐在暗袋裏支着下巴等了片刻,也沒聽見撲過來的雜亂腳步,忍不住又扒着暗袋口探出了頭。
天井裏一個鬼影子都沒見着,安安靜靜。倒是有隱約的笑聲從前廳那處傳來,聽着像是劉師爺的聲音。
薛閒對這劉師爺真是半點兒好印象都沒有,但對前廳正發生的事情又略有些好奇。
正琢磨着呢,玄憫已然抬腳邁進了門,無聲無息地沿着走廊走到了前廳後門。
從後門是看不着廳內的情景的,因爲有一塊碩大的屏風擋着,要進廳裏,得從屏風兩邊繞過去。薛閒眼睜睜看着玄憫這隻膽大包天的禿驢抬腳邁過門檻,就這麼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屏風之後,將前廳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前廳攏共有多少人薛閒不知道,但出了聲的只有兩位。其中一個正是劉師爺,另一個約莫是他所會的客人,單從嗓音和拖沓的語速聽來,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只聽老人道:“對了,近日鎮上人人都在議論一則傳言,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