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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7年陳秀蓮20歲,在冬天嫁給了何志國。她睡在夢裏的牀上,看見那盞熟悉的燈,還有那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的蒼蠅。何志國可以使用她,她的身體不屬於自己,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思想統統都不屬於自己。
陳秀蓮有個問題想了幾十年。她究竟是什麼?她是人嗎?沒人給她尊重啊。何志國跟人喝酒,醉後對自己的豐功偉績侃侃而談。他多自信,把老婆當徽章,還覺得老婆不夠體面。
何志國打陳秀蓮,是治妻有方,棍棒底下出孝妻嘛!他覺得自己好威武,堪比南北戰爭中的英雄,爲北線聯盟在後方安穩家庭方面做出了傑出貢獻。可惜沒人來給他表彰,他就在網上講。他把自己當文化人,寥寥幾句就能引來無數兄弟的叫好。
戰後停泊區經濟下滑,鋼廠倒閉了一大片,何志國的小作坊也倒閉了。他的喜怒不定越發明顯,已經到了神經過敏的程度。那時陳秀蓮有了琴琴,母女倆就睡在樓下。有天她半夜醒來,一轉頭看見何志國就坐在門口,露着顆腦袋盯着她。
陳秀蓮覺得何志國有病,她不想讓何志國靠近琴琴,就整夜坐在琴琴牀邊。她白天爲了養活琴琴而工作,什麼都肯幹。琴琴很懂事,每次放學就趴在食堂的桌子上寫作業,等着陳秀蓮下班。陳秀蓮終於覺得自己正常了,琴琴就是她跟世界的維繫。她藏着錢,一塊一塊地攢,想讓琴琴上學,想帶琴琴走,母女倆去哪裏都行。
但是何志國用一場酒駕把陳秀蓮的夢撞沒了。
* * *
天快亮的時候下起雨,雨珠急促地敲打着小窗外的鐵皮蓋。劉晨被吵醒了,他的臉頰貼着地面,鼻子裏都是地下室的黴味。幾條狗在叫,劉晨聽見門開的聲音。
“起牀。”陳秀蓮打開燈,蹲下身來拍打劉晨的臉。
劉晨在潮溼的地下室裏待了一夜,頭疼欲裂。他被拍時不自覺地哆嗦一下,剋制着自己想要躲避的念頭,生怕刺激到陳秀蓮。他啞着嗓子回答:“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