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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凝的手不自覺地顫抖,潤溼的筆尖稍稍離開了紙面,懸停在一個若即若離的高度。
……不行啊,他同時反駁着自己,不能低頭,人怎麼能聽天由命地走進那個黑夜?在一場對決中鬆懈地創作,便間接等於承認了對手的力量,並且受了他的支配。
我還這麼年輕、這麼氣盛……即便我知道自己有太多不如人的地方,我也從未承認過他人的強力。這是我的擰巴,也是我絕不服輸、絕不死心的癡妄,沒了它,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撐着我的脊背呢?
謝凝顫抖着卷緊嘴脣,重重點下一筆,在紙面上鑿了一個大而沉重的叉,接着扔掉了那張廢紙。
他絮絮地打起草稿,因爲葡萄是一個太具體,也太抽象的題材,謝凝儘量選擇豐富情節的表達。他已經在第一局畫了許多意象十足的事物,所以在第二局,他決心畫一些腳踏實地的,“俗氣”的事物。
謝凝畫起葡萄酒的莊園,憑着強化過百倍的記憶,他清晰地重現出搭架的葡萄蔓藤,泛出棕紅的土地,以及捋着袖子,採摘葡萄的辛勤勞動者,並且借鑑了夏爾丹的醇厚風格,使由綠渡紅的葡萄串飽滿得快要裂開,掛在枝頭,好像一串串不堪承受的夢。
比起第一副不喫不喝、不眠不休的緊迫,第二幅的人像衆多,神態與姿勢全然迥異,謝凝畫畫停停,花了更長的時間,打磨了四個月,自覺沒有什麼再能改進了,纔拿着這副畫,再次來到萬神殿。
衆神聞訊而來,因着阿波羅在初次比試中輸給了厄喀德納的情人,這個消息早被天上天下的神祇傳遍,他們很快便聚集在萬神殿,興致勃勃地討論着第二輪的比試。
“阿波羅必然不會再輸了,”他們說,“只是那少年所擁有的萬萬年後的技藝,也實在令人讚歎!”
宙斯端坐王位,身邊則是高大而威嚴的神後赫拉,公理女神忒彌斯高飛在他們的頭頂,此刻翩翩下降到神殿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