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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他的目光,劉扶光的表情沒有變化,仍然是平和自若的一張臉,只有他的神情,他眼眸中透出的光彩……心魔與他對視一剎,已然捕捉到了至善瞬間的躲閃與退縮。眼睫微顫的幅度,便如蜻蜓點在水面的漣漪。
頃刻間,心魔先是愣怔,繼而醍醐灌頂,一下頓悟。
和他一樣,劉扶光也在害怕!至善不是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他是在虛張聲勢。或許在劉扶光心中,他一直不曾從遇害身死的陰影中走出來……面對晏歡的時候,他始終是那個被拋下鐘山山崖,躺在崖底,活活承受着鼓獸撕扯的可憐蟲。
殘害背叛之苦楚,六千餘年躺在冰冷棺中的如死寂寂,被迫與摯親生離死別的遺恨……這些東西深逾血海,豈是晏歡說悔改、說彌補,就能悔改彌補得了的?
劉扶光不是不在乎,他只是深刻領會了痛的滋味,以致太過後怕,因此連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無法在晏歡面前顯露出來了。
他的內心徘徊着一隻夾着尾巴、畏於強敵的鬣狗,這一刻,這隻卑劣的野獸,終於敏銳嗅出了對方隱在深處的新鮮傷口。
過度的恐慌,逐漸在心魔的眼神裏褪去,他有了底氣,又能得心應手地駕馭這具軀殼了。
原來,你亦是強撐着與我談條件的,心魔想,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懼怕?
他這麼想着,臉上就不由露出了再謙卑和順不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