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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如此?”劉顯嘆了口氣:“問得好啊,爲父也想問,如今這文武之間,貴賤何以如此分明,何以如此!”
所謂武以定國,文以安邦;亂世思將,治世思相。文武二道,原本不可偏廢,但縱觀歷朝歷代,文與武,實際上從來沒有完全平等相對過。放眼史冊,或許會覺得上馬爲將、下馬爲相者似乎也不乏其人,但這種文武兼備者實際上總是少數,因此國家總會區分文臣武將,而文武關係,絕大多數時期卻都不甚融洽。
大明自土木之變後,洪武、永樂時期武貴文賤的局面很快就被顛覆了——勳貴武臣集團本身死傷慘重不說,連新帝都是文官擁立的,北京城也是文官于謙守住的,你們武臣有何面目自稱國朝砥柱?
崇文黜武之制一旦形成,那麼文武之間的交際體統隨之發生變化,譬如大將、副將之職,亦均須兵部差遣。換句話說,總兵、副總兵職位,很多不再依靠戰功得來,而是憑藉襲蔭。按照制度的規定,這些武官爲了繼承祖蔭,就不得不與兵部、兵科的文官打交道,其間不免出現一些自貶身份的“卑污手本”。如大將、副將上給兵部、兵科官員的手本,尚且講究身份者,則自稱“門下小的”;若是自貶身份者,更是動輒自稱“門下走狗”。至於守備、把總以下,給兵部書辦送禮,在禮帖中則用細字寫上“沐恩晚生”等等。
位至大帥的武將,在干謁文臣之時,即使品級懸殊,亦必須身穿戎服,左手握刀,右屬弓矢,帕首袴靴,趨入庭拜。至於其上給文臣的門狀,則自稱“走狗”。告退之後,甚至還不得不與文臣的親信家丁敘話,以免被人誤以爲傲慢。
這可不是個別現象,而是大勢如此。譬如眼下隆慶朝,知府、知縣與總兵相見,都可以抗禮,拜帖僅用“侍生”,公文則用“移會”。與參將、遊擊將軍以下交往,大抵亦是如此。
更有甚者,貢生、監生、生員與武弁往來,即使對方是總兵,亦只是投“侍教生”的名帖,輕易不用“晚生”帖子。等而下之,與參將、遊擊相見,則更不待言。
總兵、副將、參將、遊擊這些實權武官已是如此,地方軍衛的武官更是一蹶不振。衛所指揮前去拜見知府,必稱“恩堂”,絲毫不敢抗禮。
由此可見,劉顯喫了這麼多年的虧,終於學乖了,而劉綎則還是太年輕……
“好吧,就算父親說的有道理,可父親又怎麼看出高公子有意提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