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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楓放下手機,一臉的茫然,葉書記讓自己去家裏喫飯?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不會想罵自己吧? 不怪王子楓這樣想,因爲柳河縣的事情下午已經傳了回來。十方河下游河水清澈,檢查合格,張懷義當場暈倒,葉書記對柳河縣和市環保局提出表揚。 二處的人都在議論,畢竟張懷義是在老幹部局攔住了葉書記,當面告狀,所以老幹部局的人格外關心這件事情。 “真是奇怪,不會真想再罵自己一頓吧?不應該啊,畢竟是一個大書記。”王子楓百思不得其解。 終於熬到了下班,歐陽如靜開車來接他。 因爲今年在省城上班,所以歐陽如靜用自己的工資買了一輛十萬左右的比亞迪代步。 王子楓坐進歐陽如靜的車裏,離開後,有人在食堂悄悄議論。 “軟飯男!” 好巧,被旁邊的丹菲聽到了。下一秒,丹菲手裏的湯直潑在對方臉上。 “啊!對不起,我沒拿穩。”丹菲急忙說道,一臉愧疚的表情,但她眼神裏的寒冷根本沒有掩飾。 “你故意的,啊……我臉都燙紅了。”這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尖聲叫道。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丹菲看到周圍的人看過來,立刻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她人長得漂亮,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立刻獲得了廣大男同胞的憐惜。 “你就是故意的,我跟你拼了。”肥胖的中年婦女起身朝着丹菲的頭髮抓去。 丹菲朝後退了一步,沒被抓住。 肥胖婦女隨之雙手朝着丹菲推去。 丹菲這一次沒有躲,直接被推倒在地上,並且倒地的時候,丹菲故意扭身趴在地上,一咬牙,將鼻子碰在地板上,隨之鼻血流了出來。 等她再抬起臉來的時候,已經滿臉是血,眼睛裏流着淚,嗚咽着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嗚嗚……” “大家都是同事,怎麼能打人呢,人家小姑娘都說不是故意的了。”立刻有男同胞起身爲丹菲打抱不平,特別是未婚男青年,隨之將肥胖婦女拉開。 “我……她……她故意潑我。”肥胖婦女嚷道。 “人家小姑娘剛來,又不認識你,幹嘛潑你?” “是呀,人家幹嘛潑你。” “我……”肥胖婦女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自己在說王子楓是小白臉軟飯男吧,總不能說自己在議論葉書記家的事情吧? 此時的丹菲則拿出手機,給自己拍照和視頻留下了證據,然後直接發給了王子楓,並且說了一下原因。 王子楓正坐在歐陽如靜的車上,一臉疑惑的對歐陽如靜詢問道:“你爸……” “嗯?” “咱爸?”王子楓眨了一下眼睛。 歐陽如靜露出一絲微笑。 “葉書記爲什麼叫我回家喫飯?”王子楓問道。 “我也不知道。”歐陽如靜搖了搖頭,她其實也很奇怪:“別想了,到家就知道了。” 兩人正聊着呢,丹菲的微信發了過來。 嘀嘀! 王子楓打開微信看了一眼,隨之眉頭緊鎖了起來,視頻裏丹菲滿臉是血,眼淚汪汪。 “怎麼了?”歐陽如靜看到王子楓皺眉頭,扭頭看了他一眼,開口詢問道:“誰發的消息?” “丹菲被人打了,省城的公務員都這麼猛嗎?在單位就敢打人?”王子楓說道,隨後將丹菲的慘樣給歐陽如靜看了一眼。 “這……不應該啊,有再大的矛盾也不可能在單位動手,還把人打出了血,這是不想幹了嗎?”歐陽如靜看了一眼視頻,一臉疑惑的說道。 “我看這就是欺負人,不,還不是欺負丹菲,這是欺負我啊。”王子楓一臉嚴肅的說道:“這事沒完,打人者必須開除公職。” 歐陽如靜眨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因爲她也想到了是不是有人在針對王子楓? 畢竟丹菲一個小姑娘,誰會欺負她?還打得這麼狠? 視頻裏丹菲一臉的血,看起來確實挺慘。 其實原因丹菲發在視頻前邊,只不過歐陽如靜剛纔只是一瞥並沒有看到。 “老大,對方嘴賤,說你是小白臉軟飯男,我故意激怒對方,讓她出手打了我。” “說自己頭疼,去醫院待着。”王子楓想了想發了一條微信給丹菲。 媽蛋,自己剛來正準備殺雞儆猴呢,這人正好送上門來。 有人的地方就會江湖,本來王子楓到省老幹部局只要混日子,但好像這個二處處長佔了別人的位置,擋了別人的進步,所以昨天和今天都隱隱聽到一些不好的議論。 軟飯男。 小白臉。 等等。 都讓他聽到了,說明什麼?說明手下這些人根本不太在乎他這個領導。 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一般不會開除,只能調崗,但他們已經在省老幹部局了,還能再調到哪裏去? 這也是丹菲爲什麼故意激怒對方,同時把自己搞得滿臉血的原因。 不這樣搞,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我頭暈!”丹菲看到王子楓的微信,裝好手機,然後突然捂着腦袋叫了一句,下一秒,直接暈倒在地上。 “快叫救護車。”有人喊道。 食堂隨之一陣慌亂。 …… 王子楓給丹菲發完消息後,放好手機,準備明天再處理這件事情,今天晚上主要應付葉書記的鴻門宴。 對,沒錯,王子楓把這次葉書記讓他回家喫飯定義爲鴻門宴。 歐陽如靜的車子停在了一號別墅門前,王子楓和歐陽如靜兩人下車,走進了家門。 “飯一會好,小靜洗手來幫忙。”歐陽如靜的媽媽和家政阿姨兩人在廚房忙活,看到歐陽如靜和王子楓回來,開口說道。 “阿姨,我來幫你。”王子楓道。 “你陪老葉聊會,小靜過來幫忙。”歐陽如靜的媽媽說道。 王子楓眨了一下眼睛,朝着坐在客廳喝茶的葉書記看去,隨之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葉書記。”王子楓規規矩矩坐在旁邊。 葉鳳鳴看了一眼王子楓,起身說道:“跟我去書房。” “呃?哦!”王子楓立刻起身跟了上去,並且一臉的疑問?到底什麼事?還要到書房說? 稍頃,兩人來到二樓的書房。王子楓乖乖的站着,直到葉書記說了一句坐吧,他才規規矩矩坐在書記的椅子上,臉上帶着疑惑。 葉鳳鳴沒有急着說話,而是點了一根菸,慢慢的抽着。 王子楓更加疑惑了,心裏想着:“到底幾個意思?把自己叫上來,又不說話。” 抽完一根菸,葉鳳鳴起身準備去打開窗戶,王子楓急忙起身說道:“葉書記,我來。” 王子楓打開窗戶,重新坐到椅子上,一臉疑問的看着葉鳳鳴,但就是不開口問。 他已經感覺出來了,這個事情葉書記不太好開口,好像在等着他自己開口詢問。 “既然是這樣……嘿,我就不開口問。”王子楓心裏暗暗想道,能讓葉書記不好開口的事情,想想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他纔不往裏邊跳呢。 葉鳳鳴看着王子楓的表情,心裏暗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下一秒,他終於開口說道:“你瞭解喜樂紡織集團嗎?” “不太瞭解,只是在網上查過一次,好像主營業務是紡織,基本上都出口歐洲,最近幾年涉及石化業務,對了,省內的私營加油站都是喜樂集團經營的,還有就是房地產,省城舊城改造和郊區的舊村改造都有喜樂集團的參與。”王子楓開口回答道。 他昨天就在網上查過喜樂紡織集團,並且還查到了嚴家,一個在省城有三百多年的家族,祖上出過進士,當年好像做到東華省的巡撫。 “喜樂集團的員工有一萬多人,省城及周邊幾個縣的大工程都有它的參與,嚴家在省城根深蒂固,跟很多官員糾纏不清。”葉鳳鳴說道。 王子楓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只是聽,根本不發表意見。 他心裏已經大約明白了葉書記叫自己來的意思,看樣子葉書記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並不是沒有懷疑,甚至說可能找到了一點疑點。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葉鳳鳴盯着王子楓問道。 王子楓立刻搖了搖頭,裝出茫然的表情。 葉鳳鳴心裏這個氣啊,這件事情很棘手,嚴家不能輕動,但也不能讓他們一直這樣肆無忌憚,特別是他心裏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騙了,在柳河縣的時候被人當猴子耍,內心就生出一股怒氣。 “張懷義怎麼樣?”葉鳳鳴對王子楓問道。 “張工身體沒什麼大事,不過醫生讓多休息,我已經給他找了護工,醫院那邊也安頓好了。”王子楓回答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葉書記,張工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以後不會再盯着十方河下游污染的問題了,他說以後就下下棋,打打太極拳,不會再給組織添麻煩了。” 王子楓故意這樣說,他已經能夠八成確定葉書記想找喜樂紡織集團的麻煩,或者說想找嚴家的麻煩,但嚴家又不能輕動,就必須有一個人出來當刀子。 並且這個當刀子的人已經選好了,就是張懷義,而自己就是替葉書記傳話的人,甚至必要的時候還要輔助一下張懷義。 至於葉書記,不到最後一刻根本不會出面。 王子楓雖然也很想整治嚴家,幫十方河下游的百姓擺脫困境,但此時此刻他就是不想讓葉書記順心,就不想讓對方拿張懷義當刀子。 至於原因?他說不清楚,王子楓覺得張懷義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高尚的人。 雖然對方很可能十分想當這把刀子,但是王子楓就覺得不舒服。 不舒服,他就裝傻充愣。 葉鳳鳴盯着王子楓的眼睛,王子楓沒有躲閃,跟葉鳳鳴四目相對,兩人無聲交流着。 大約五、六秒鐘,王子楓移開了目光,時間不能太久,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給對方,畢竟是大書記。 “告訴張懷義,大膽尋找證據,只要有證據,組織會爲他做主。”葉鳳鳴開口說道。,! “葉書記,什麼證據?十方河……”王子楓剛準備繼續裝傻充愣,隨之看到葉鳳鳴眼裏的目光,說了一半的話,便戛然而止,後面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把我的話傳到。”葉鳳鳴說道。 “哦!”王子楓應了一聲,忍不住問道:“葉書記,我能知道原因嗎?張工他是一個好人,一個高尚的人。” 葉鳳鳴沒有說話,只是瞪了王子楓一眼,道:“必要的時候,你要暗中幫忙,實在解決不了,給我祕書打電話。” “哦,知道了。”王子楓點頭應道。 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晚上喫飯的時候,王子楓情緒一直不高。雖然他心裏很明白,張懷義很願意當這個砍向嚴家或者省城官場的刀子,並且是心甘情願的,他是純粹的爲了十方河下游的百姓。 葉書記爲了什麼?王子楓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點,一定不會像張懷義那麼純粹。 當然如果一切順利,結果對老百姓肯定是好的。 可是王子楓心裏就是不舒服。 喫完飯後,葉鳳鳴看到王子楓情緒不高的樣子,忍不住點了他一句:“在省城,要多看多做少說話,永遠不要覺得自己聰明,別人都是笨蛋,更不要做幼稚的事情。” “是,葉書記。”王子楓恭敬的應道。 王子楓和歐陽如靜在大院裏散步,歐陽如靜忍不住問道:“我爸叫你去書房到底什麼事?” “葉書記可能知道嚴家在欺騙他。”王子楓沒有對歐陽如靜隱瞞。 “呃?”歐陽如靜愣了一下,然後突然說道:“我爸不會讓你私下裏祕密調查吧?不行,我去找他,太危險了,嚴家可是在省城有三百年了,根深蒂固,錯綜複雜,你都不知道那個人跟他家有關係。” 王子楓抓住了歐陽如靜的胳膊,搖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葉書記只是讓我告訴張懷義,只要能找到證據,組織會爲他做主。” “這樣啊。”歐陽如靜放下心來,道:“子楓,張懷義願意查就查,你可不能瞎摻和。” “放心,我又不傻。”王子楓對歐陽如靜露出一個笑容,並沒有說實話。:官海沉浮之美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