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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斯看着凌一,想,一個這樣年紀的孩子,如果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地球上,應當理所當然接受着所有人的寵愛,無憂無慮地長大,擁有年輕的友情與愛情。但他畢竟沒有生在那個年代——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早生兩百年,活在童話一樣的二十、二十一、或是二十二世紀。
遠航的旅途孤寂而險惡,飛船上的人們每天都活在對未來的惴惴不安中,所以即使飛船對人員的控制極端嚴格,也還是爲心理醫生安排了職位。而如果是想讓一個孩子正常地長大,則還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既要讓他知道事實的殘酷,又要讓他懷有對未來的希望。
過了一會兒,凌一果然悶悶道:“林斯,你不害怕嗎?”
“每個人都害怕,但是文明需要延續,我們想要在將來的某一天,在一顆星球上重現故鄉最繁華的樣子,”林斯握住了凌一的手,“我們都很愛母星,所以雖然害怕,仍然滿懷希望。”
隔壁的房間隱隱約約傳來音樂聲,是德夏沃克《自新大陸》的第二樂章,這段樂曲曾被改編爲一首歌謠,命名爲《念故鄉》。
和絃聲低徊而哀愁,但在這濃郁的悲傷中,又有一種溫柔的力量蔓延纏繞。
凌一似懂非懂。
碧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了,又在一邊聽了多久,此時踩着高跟鞋走過來,笑道:“實在是深情的告白,所以我經常說大家都對林缺乏瞭解——他雖然非常冷漠,但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她攪了攪杯中的咖啡,坐在林斯的對面,聳了聳肩:“但我不喜歡,他總是想在柏油馬路上培育出百合花來①,我不能認同這一點。”
“碧迪是悲觀主義者,”林斯道,“她認爲至少在我們的有生之年看不到文明重新繁榮的那一天,只有及時行樂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