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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研究所裏的人們依舊對他多加關照。十天前他收到了一條毛線織的圍巾和一副兔毛手套, 每天, 他裹在這些溫暖的東西里面離開主樓,去白樓裏波利的實驗室待着。
辛普森籠耗電量巨大,而風力發電機的功率有限,每天,它只能開啓兩小時。其餘的時間裏, 波利會做一些其它的事情。有時候,他會教給安折一些物理和生物的知識,譬如萬事萬物都由分子和原子組成,原子又可以拆分爲電子質子與中子,然而遠遠不是盡頭,組成這個世界的物質基礎究竟是什麼,沒有人看得到。
盲人要感知這個世界,只能伸手去觸摸事物,但他感受到的顯然不是這個事物的全貌,我們對世界的瞭解也像盲人一樣淺嘗輒止,註定只能看到表象。我們有很多假想,但是無法驗證它是否正確。波利這樣說。
說這話的時候,實驗室的窗戶被山巔呼嘯的北風吹開了,那個褐色皮膚的印度男人起身去關窗,波利·瓊伸手將安折的圍巾向上拉了一下。
圍巾裹住了安折的整個脖子,他被埋在柔軟溫暖的布料裏,問波利:您不冷嗎?
年紀大了,很多地方都遲鈍了。波利·瓊那雙溫和的灰藍色的眼睛看着他,安折能從他眼裏看到自己的倒影,裹成白色的一團。但他沒看多久,就低頭咳嗽起來,外面那麼冷,他的肺裏卻像燒着一團火,漲疼着。
波利一下一下順着他的背,把桌上的熱水遞到他面前。
抗生素還有嗎?他對那個名叫朗姆的印度男人道。
還有一些。
咳嗽完,安折發着抖把藥喫下去,房間裏點起了炭爐,但他還是覺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