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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了。”
項述看了眼陳星,說道。
太元七年,二月初一,大晉使節團長途跋涉,翻山越嶺, 一段原本只要半個月的路,竟是走了將近二十天,終於艱難地抵達了洛陽。
若說長安如荒蕪大地上一棵生命力頑強的大樹,那麼洛陽便如一塊頂天立地、血跡斑斑的巨大石碑。
洛陽在夏王朝時便已建造完畢,史冊上有所記載的,直可追溯到近兩千五百年前。商、周、漢、魏、晉五朝俱以此爲都。作爲都城,幾經戰火,燒的燒燬的毀,卻依舊樹立着神州的氣運。碑上大字斑駁,全是以歷朝歷代帝王與平民的鮮血書就,講訴着狂風驟雨與王朝更迭的血淚。
人間幾許盛世,終被雨打風吹去,而這座石碑,卻總屹立在四方天地的正中央,猶如不周山一般,記敘了多少烽火、多少悲歌。
當初司馬氏永嘉之亂後,洛陽已近乎被摧成白地,至慕容家接管後,建立大燕國時,原先號稱百萬戶的東都已不足八萬戶。而後在王猛率軍之下,氐人鐵騎與鮮卑人展開了猛烈交戰,幸而在陳星那位只見過寥寥數面的大師兄王猛的堅持之下,氐族沒有屠城,放過了城中的胡漢百姓。近十年中洛陽休養生息,漸漸地回到了二十萬戶人。
民宅、城牆,甚至皇宮,都留下了火燒的痕跡,當初慕容家窮得連治國都要朝馮家借錢,自然沒錢去翻修整座大城。也正因如此,馮千鎰才得以與清河公主締結同盟關係。
進入洛陽城的那一刻,只見千萬百廢待興的舊宅、縱橫交錯的街道、星羅棋佈的民居,紛紛拱衛着中央宏大卻陰冷的紫微宮,宮殿猶如籠罩在一股若有若無的怨氣之中,春日正午的光線下,頗有種蒼涼的宿命感。
“總算回來了——”謝安在進城時,噯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