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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姨娘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重重閉上眼睛,她知道他說的一點不錯,從被賣出府那天起,她就看明白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和顯而易見的道理,這一年多,她不肯也不敢想從前,只要一想起來,那噬骨的悔痛就咬的她無法忍受,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麼
“求先生指條明路,我是早就該死的人,死不足惜,只求先生給孩子指條活路。”
洪姨娘看着翁先生慘然道,翁先生嘆了口氣:“蠢婦怪不得志宏、志堅不過中人之資,路指在你面前了,還要指什麼路他們活不活,活成什麼樣,不在俞家,而在徐氏”
洪姨娘直直的呆了好半晌,閉了閉眼睛道:“先生,求您,允我明天偷偷看一眼宏哥兒,就看一眼,我也能心安赴死,無一絲抱怨,我死了,徐家就不會難爲我的孩子了。”
“蠢婦,真是蠢婦蠢不可及”翁先生鄙夷的罵道:“因爲你難爲孩子,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一個娼婦罷了,徐家有誰把你放眼裏唉,老夫已經指的如此明白,你居然還是半分不悟你自小怎麼教導你那三個孩子的三個孩子視你如何又視夫人如何你重入娼門,他們心心念念要長大了替你報仇,我問你,若是你,可容這樣的孩子長大”
洪姨娘機靈靈打了個寒噤,翁先生冷冰冰的接着道:“不要妄想長房只有這兩個男孫,俞家有的是幼小孩童,自小抱過來養大,雖不若親生,至少比養大兩條一心要報仇的毒蛇強,夫人心善,徐家可不善,也不要妄想教唆他們深埋仇恨於心,表面順從,一朝發作,嘿。”
翁先生乾笑了一聲:“知子莫若母,你和你那兩個兒子心計才情如何,你心裏明白得很,別說徐尚書、徐學士這樣的,就是徐家的管事們,看他們,也能一眼看進骨子裏,所謂父母心,真爲了孩子,還能有什麼舍不下的老夫和志宏有師生之誼,言止於此,你自己好生思量思量吧。”
翁先生說完,下了炕就要走,洪姨娘急撲過去抱住翁先生的腿哀告道:“先生留步,我想好了,想好了,我什麼都不要,爲了孩子,我什麼都不要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