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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官兵將領微笑着恭喜劉琨:“劉公子大才,第一次領軍就獲得了大勝。”
劉琨面紅耳赤,拱手還禮,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指揮作戰,一次垃圾到了極點的作戰,若不是他的人手多,而一羣將領多多少少在執行他的命令中糾正他的錯誤,他此刻已經是那股賊寇的俘虜了。
劉琨看着王彌潰敗逃跑,雪地上腳印清楚無比,但是他絲毫沒有追殺的勇氣。他未必還有這麼好的運氣的。
劉琨緊緊地握住拳頭,兵書中簡單的陣法,包圍,進攻等等他背得滾瓜爛熟,但是遇到了實際作戰卻發現完全用不上。戰場是由每一個士卒組成的,而不是一個個棋子,士卒究竟會完成命令到什麼程度,能不能打贏敵人,完全不是兵書中寫得那麼理所當然。劉琨看着地上的一具具屍體,他命令數十個長矛兵左翼前進包圍十幾個敵軍,不論從兵書還是從人數看,這都是一個完美的包圍,但是這幾十個長矛兵竟然被十幾個敵人打敗了,死傷過半。那本兵書或者兵棋推演會是這麼一個狗屎的結果?
滿地的屍體和僥倖的勝利終於讓劉琨知道他此刻比紙上談兵的趙括還不如,趙括可以擋住名將和重兵的包圍,他比那個叫王彌的賊人多了四倍的人手竟然差點輸了。劉琨滿臉通紅,渾身發抖,不知道該怎麼回去見劉弘。
是啊,怎麼見劉弘,怎麼與劉弘解釋今天的大勝?劉琨覺得比死還要難堪。
劉琨在姻親司馬倫被胡問靜殺了之後,匆忙逃出了洛陽,一時之間無處可去,只能去幽州投靠劉弘。他與劉弘雖然都是姓劉,卻不是同族。劉琨其實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與大耳劉是同族,劉弘卻沒有這麼高貴的血脈,劉弘的祖籍是沛國,而劉琨的爺爺在沛國待過多年,因此兩家有些往來,卻也算不上多麼的親密。劉弘是司馬炎一黨,劉琨是司馬倫一黨,能有多大的往來?劉琨逃出洛陽之後不敢在洛陽附近逗留,也不看好司馬越等人的反擊,投奔劉弘其實存了曲線救國的意思。劉弘與胡問靜賈充二人多少有些共患難的交情,胡問靜和賈充若是篡權成功,看在劉弘的面子上怎麼也不能追究劉琨曾經投靠司馬倫吧?劉琨自忖除了站錯隊,其實沒有對胡問靜和賈充做過什麼敵對的事情,如今司馬倫已經嗝屁,這站錯隊的失誤是不是能夠就此無視了?劉琨好歹也曾經拍過賈充的馬屁,算是賈充一黨呢。
劉琨其實知道哪有這麼簡單,政治上再也沒有比站錯隊更大的錯誤了,但是大縉朝的人毫無節操和忠誠度,說不定賈充和胡問靜就會原諒他呢?他懷着這個美好的願望投靠了劉弘,卻發現劉弘的局面糟糕透了。
幽州連年大旱,地裏幾乎不出糧食,而氣溫一年比一年差,野菜都比以往少了,可那些該死的胡人反而動作更大了,劉弘簡直是焦頭爛額,劉琨投靠劉弘好歹緩解了劉弘無人可用的局面,命令他剿匪。
劉琨看着四周的屍體和血跡,這王彌的匪亂算是剿滅了嗎?他不知道,他要仔細地思索這次都有哪些失誤,就算被劉弘恥笑也要搞清楚以後怎麼不再犯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