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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哭的賓客用力捶胸:“爲什麼洛陽沒有殷浩大師?爲什麼長安沒有殷浩大師?天地爲何如此狠心,直到此刻才讓殷浩大師出山拯救世人?我華夏浩瀚文明幾乎要被胡問靜殺絕了,天地才終於想起要讓殷大師出山了。”
那賓客猛然站了起來,指着天空大罵:“天地有心焉?天地有眼焉?爲何逆賊胡問靜沒有被天地懲罰!”
周圍好些賓客熱淚盈眶,以袖掩面,差評!就這麼吼幾聲罵幾句也叫爲國爲民悲傷世人?起碼要打散了頭髮,以頭搶地額頭見血啊,若是實在怕疼,好歹一腳踢翻了案几啊,就這麼斯斯文文地吼叫算P個演技。
宴會之中立刻有數人同樣放聲嚎哭,只會指着天空大罵的演技簡直污了衆人的眼睛,必須有更傑出的演技,不然傳出去都是笑話。
一個紫衣老者伸手抹掉了案几上的飯菜,一個個精緻的菜盤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無聲地哭泣着,濁淚縱橫,緩緩地道:“老夫是弘農楊氏,吾家在洛陽慘案之後十不存一,三百年的楊氏門閥僅剩下了不到二十人。老夫與胡問靜不同戴天。”
那楊氏老者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絲毫沒有因爲聲音哽咽而模糊不清,臉上的淚水更是沒有停頓過,即使如此,那楊氏老者依然威武的坐着,紋絲不動,一股無法言語的決絕氣勢沖天而起。
數百賓客暗暗點頭,老戲骨就是老戲骨,知道什麼時候要收斂,什麼時候要爆發,很是懂得控制情緒。就這無聲的憤怒爆發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了那隻會指着天空怒罵的傻逼。順便認真打量那個楊氏老者,你明明是楊氏的旁支中的旁支,一直就在冀州,以爲我們不知道嗎?
一個白衣男子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水順着嘴角流淌在了衣衫之上,他卻渾若未覺,只是聚精會神地看着手中的酒杯,低聲道:“我家原本有三百七十六人,其中男丁一百五十二人,在朝中爲官者九十六人。有的曾與杜預一起註解縉律,有的曾跟隨趙儼官吏扶風,有的曾與陛下出徵四方,有的曾爲官一任造福一方,有的曾教化萬民。然後,他們有的被亂刀砍死了,有的成了京觀,有的在集體農莊之中忍受折磨。”
那白衣男子盯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的恨,也沒有一絲的痛,唯有對世界不公平的絕望。“我以前喜歡穿紅衣服的,現在我只穿白衣服,什麼時候胡問靜的鮮血染紅了白衣服,我什麼時候才能穿上我最喜歡的紅衣服。”
周圍無數人掩面痛哭:“好一個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