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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官員當然知道司馬冏的佈置,司馬冏乾脆地放棄了益州以北的所有秦州梁州土地,將可信的人盡數留在益州的戰略一直飽受詬病,把可信任的人放在漢中、陰平多好,爲什麼要憑白送了大半的疆域?司馬冏的格局太小,毫無北伐收復故土的膽略,標準的守護之犬,但此刻恭維司馬冏纔是能夠安安全全在成都活下去的訣竅。
司馬冏微笑着,他今年多大了?二十一?二十二?還是沒到二十?他竟然不記得了,他連今年是太康幾年都不記得了。他原本是皇族紈絝,可是這短短的幾年經歷太多的噩耗了,他唯一學到的就是看穿官員的嘴臉。這些滿嘴恭維,眼睛冒光的官員一個都不可靠,若是大楚的軍隊殺入了益州,這些人會立刻出城迎接胡問靜,三呼萬歲。司馬冏微笑着:“汝等都是我大縉的肱股之臣,有你們在,益州定然穩如泰山。”
他心中又想到了蘇小花和夏霖,這兩個人一心去南面都是爲了她們自己的前程,毫無忠君之心,以爲他不知道嗎?只是跟隨他從洛陽來到成都的官吏中沒有人願意去滿是瘟疫的更南邊,益州本地官吏和門閥中人更是指揮不動,難得有人願意去南邊打出一片基業,司馬冏爲什麼不答應呢?若是真的取得了交州,他至少可以逃到交州對不對?聽說交州之南還有番邦,若是實在不成,他坐船逃到番邦做個富家翁也行啊。
司馬冏微笑着聽着一羣官員毫無誠意的恭維,心思放到了蜀地的大局之上。他不用看地圖,秦州、梁州、益州、寧州的地形就出現在了腦海之中,可是他一點點都想不出反擊的辦法。
身爲蜀地門閥子弟的陰平關高守將投降了,司馬冏其實很憤怒,但也很無奈。
當年大縉司馬炎滅吳的時候,朝中除了賈充山濤之類莫名其妙的堅決反對,其餘人都一致看好,司馬冏記得當時他就在司馬攸的身邊,聽了無數名將解釋爲什麼滅吳必然成功的理由,比如蜀漢滅亡之後吳國已經是最後一個偏安一地的小朝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吳國絕對無法抵擋佔有十分之七八的天下的大縉,吳國必滅,也知道大縉滅東吳之後再無憂患,並不會大肆屠殺東吳的將士官吏門閥,這東吳上上下下除了孫家的人之外誰都不會賣力抵擋,這東吳又怎麼會不滅呢?
司馬冏回想這個理由,當年聽了只覺趾高氣揚,身爲強國大國必勝之國的驕傲充滿了胸膛,此刻卻悲涼到無法言語。子民盡叛,身邊阿諛奉承之徒雖多,無一人可信,天下雖大,無容身之地。
當年孫家的王侯們大概也是他如今這個感受吧,哦,孫家的王侯們應該沒有他絕望,東吳沒有被其他勢力渡過長江攻打過,孫家的王侯還能指望東吳的百姓能夠爆發餘勇守住長江,可蜀地幾十年前被鍾會鄧艾破蜀的血跡未乾,面對大軍攻打蜀地只會覺得又要破蜀了,何來一絲一毫的鬥志?他的絕望是比孫家的王侯們更絕望了。
司馬冏微笑着,盯着紙上的圖畫,胡問靜一定一定一定打不下劍閣,也不敢走鄧艾的小路到江油,那麼,胡問靜會從哪裏進攻益州呢?
幾個將領快步進了花園,花園中的幾個官員望去,立刻知道又有了糟糕的消息,急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花園中頓時寂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