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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倒是這麼說,心裏的那個‘客’是誰,用得着我點嗎?”溫七娘往另一側拋了個眼神,“你儘管放心,我打聽過啦,從沒人說郡王和她認識,要真認識,現下宴上這麼閒,也不至於丟着她不管。你說是不是?”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李齊慎回長安的那天,隔着朱雀大街上漫漫的人,謝忘之臉上驟然淌下的眼淚、李齊慎抬頭時剎那的眼神,混在一起,還是讓鄭涵元膽戰心驚。
但她確實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乾脆瞎推測,只覺得謝忘之是上趕着貼人家,李齊慎則是少年風流,無所謂是哪家娘子。
世家出身又如何,長安謝氏又如何,該不搭理,還不是不搭理。這麼一想,她又對謝忘之多了幾分帶有輕蔑意思的憐憫,換了話題:“行啦,不說這個,聊點別的吧。”
溫七娘會意,立刻轉了話題,着眼在鄭涵元今日的打扮上,誇誇衣襬上的繡紋,聊聊發上的絹花,一來二去,邊上閒着的幾個娘子也被引過來,嘻嘻哈哈地聊起來。
那邊聊得開心,謝忘之孤零零一個人,樂得清閒。她端正地坐着,雙手放在膝上,視線卻沒按禮微微垂落,反倒越過人羣,落到稍遠處的郎君身上。
李齊慎今天穿的是身疊成翻領的圓領袍,革帶勒出勁瘦的腰身,他又長得高,身姿挺拔修長,自有一股瀟灑落拓的意思。在他面前的郎君和娘子身着輕鎧,看樣子是軍中人,一樣的站姿挺拔,看着還挺養眼。
謝忘之看了一會兒,身邊突然冒出個聲音:“娘子這是在賞桃花?”
謝忘之一驚,沒來得及答話,孫遠道已經坐了下來,且還毫不避諱,大喇喇地坐在她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倆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