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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回事。”李齊慎花了大概一刻鐘,挑挑撿撿地把十一月以來的事兒和謝忘之理了一遍。
局勢實在不怎麼樣,說是一塌糊塗都不爲過。李承儆登基十六年,頭兩年崔皇后還在時有人管着,勉強還能靠她守成,可惜崔皇后空有治國才,卻生爲女子身,還紅顏薄命,都沒能看到親生兒子長大。後來沒了崔皇后的管束,李承儆一點點試探着朝臣的底線,胡作非爲,到如今江南一場大旱,徹底摧毀了帝國表面的平靜,把苦苦維持的遮羞布扯下來,露出底下成片的白骨。
各地節度使反叛是早晚的事情,不是康烈,也會是別人。就算康烈能忍,這個帝國也早就到了大廈將傾風雨飄搖的邊緣,像是哄小孩兒用的木塊,一塊塊累成近似屋子或者塔的樣子,勉強有個樣子,裏邊卻是不穩的,李齊慎眼睜睜看着這堆木塊轟然倒塌,想扶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自范陽到魏州、汴州,再到滎陽,接連城破,叛軍用馬蹄踏過去,男子充軍女子爲奴,說是生靈塗炭都不爲過。到這個地步,最好的結果是至少能守住長安城,傾盡所有平叛,也得落得個民生凋敝;最差就是江山易主,李氏天下亡在李承儆手裏,李齊慎也別想討着好,畢竟是正兒八經李姓皇帝的直系,八成是砍頭祭旗的命。
然而前一個月,李承儆放任各地節度使自行抵抗,擁着蕭貴妃,睡在服食丹藥後飄飄欲仙的幻夢裏,聽不見城破時萬千哀哭,也看不見城牆下累累白骨。
但這些話李齊慎不會和謝忘之說,不是覺得她不懂或是看不起女子,只是覺得沒必要,反正無法改變,不必再讓她擔心。所以他說得很輕鬆,拈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說完還順手拍拍膝上沾到的貓毛,“我這麼說,能聽明白嗎?”
“能。”他故意說得淺顯,謝忘之當然能懂,問了最要緊的問題,“那……叛亂能平息嗎?”
過了滎陽就該去洛陽,再之後則是潼關,潼關一破,長安城就是塊孤零零且毫無遮蔽的肉,全看康烈這頭虎狼什麼時候想過來叼。但李齊慎舔舔犬齒尖,再度撒謊:“或許能吧。昭義節度使有勇有謀,又還年輕,或許能把叛軍截在到洛陽城前。”
謝忘之沒怎麼接觸過政事,不認識昭義節度使,看了李齊慎一會兒,點點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