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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哪兒有不變的呢?”樓寒月倒是不介意這句評價,好歹也在尚食局當了兩年典膳,要還和少時那樣想到什麼就去做,屍體恐怕都在井裏爛得只剩骨頭了。但她聽見這話,懂謝忘之的意思,她也心緒複雜,朝着謝忘之笑笑,“還不到午膳的時間,小廚房裏只有蒸餅,混着麥殼,你還是別嚐了。”
謝忘之知道那東西多難喫,先前最難的時候她也喫過,順着樓寒月的話搖搖頭:“我不喫啦。我來這裏,是想你說一件事。”
“說吧。”樓寒月覺得她沒必要這麼瞻前顧後,真心地說,“你都是皇后了,你說的話,天底下有幾個人敢不聽的?”
“別挖苦我呀。”謝忘之沒接這個話茬,“再過幾天,宮裏要放一批宮人出去,不拘年齡,想走的都能走,應當也會給一些回家的路費,不過大概不會多。你這回要走嗎?”
“當然走啊。”樓寒月想都不想,她是真不喜歡宮裏,當年入宮當宮女也是來混口飯喫的,如今手裏也攢了點錢,不走纔是傻。她想了想,又覺得這樣說太絕情,“當年還在尚食局的時候,我就聽見幾位女官背後聊天,說你將來說不定是最有出息的。想想也是,那會兒一起當小宮女,總讓人刁難,也就是你從來不惱,切菜洗菜也是你最認真。說起來我還記得,到尚食局裏前兩個月學的全是怎麼做切豆腐,我切不好,氣得要命,越切越快,越快越切不好,你每回都慢慢來,反倒是切得最漂亮的。”
樓寒月本來是想隨口聊聊,一出口,卻真讓回憶勾起點難受的感覺,摸摸心口,“哎,算啦,不說這個。上回見面還是秋獮的時候,這回就這樣了,過兩天我要走,你可千萬別來送我。”
“好。”別離容易再遇難,謝忘之沒打算去送,弄得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的不合適,她順着樓寒月的話說下去,“其實我不是不惱,當時被典供爲難,在屋裏凍得哆哆嗦嗦,我都有去找我阿兄的心思了,但想想又覺得沒意思。她不放過我,我不放過她,折騰來折騰去,沒完沒了的,既然沒法從根上解決,還不如干脆不理她。”
“是啊,我脾氣急,那會兒不懂,凡事都要弄個清楚,現在也覺得犯不着,還不如過自己的日子。惡人自有惡人磨,上趕着去做這個惡人幹什麼。”樓寒月想起這些年在尚食局裏的所見所聞,嘆了口氣,“當年剋扣炭的那個典供,前兩年得罪人,被髮配去太極宮,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