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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壇中是姑父的骨灰, 姑父曾說過去後無需棺槨,一隻酒罈即可。”梁貞蓮抱緊罈子, 抬頭看了李齊慎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簾,低低地說, “臣女想着,讓姑父能魂歸故里,所以帶着前來長安。”
當年與他在山坡上看着遠處的篝火縱飲大醉,醉醺醺地談論以前和將來, 斷片兒後睡在草地上的人已然成了一罈骨灰,千里迢迢地被帶來長安, 死後都不得安寧。說是魂歸故里, 可這被叛軍踐踏過的山河屍橫遍野血流飄杵, 哪裏還有什麼李容津曾提起過的萬里風光。
李齊慎只覺得好笑:“朕以爲你知道, 寧王是靈州人,曾做過靈州節度使。”
梁貞蓮臉色瞬間煞白, 抱罈子的手緊了緊, 嘴脣發顫,終究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好在李齊慎沒逼她, 問了李殊檀的事兒:“伽羅呢?按理該是她捧壇吧?”
“郡主……”梁貞蓮顯然不打算說話, 這話也確實說不出口,高昌不得已,只能替她說,“郡主隨軍同行, 交戰時不知所蹤。”
戰場上瞬息萬變,“不知所蹤”換個說法就是“死”,就算僥倖能撿回一條命,沒死在亂軍流箭裏,既然天德軍沒找到,那就是流落在叛軍手裏。十五歲的女孩,還能有什麼下場,以李殊檀的烈性,恐怕也是想個法子了結自己的命。
李齊慎一陣眩暈,勉強站穩,啞着嗓子問高昌:“回去找過嗎?”
“去找過的。”答話的卻是梁貞蓮,她看看高昌,再看看李齊慎,似乎難以啓齒,聲音小小的,“其實……有人見着過伽羅。說是、說是和叛軍的軍師在一……”
“娘子慎言!”高昌立即打斷她,開口時是難得的急切,臉上緊繃,顯得更冷硬,“陛下,末將妄言,郡主生性剛烈,同將軍如出一轍,絕不可能投敵,實屬無稽之談。天德軍找了十數日不曾尋到,連信物都不見,郡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