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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位爸爸尊姓夏,而且父慈子孝,曹貴修很看重他。接着席間聊天講到淞滬戰,曹貴修向程鳳台打聽戰後滬上的情形。程鳳台從小跟着父親去過國外不少地方暫居,後來到北平,除了冷一些,風物也很喜人,總覺得對上海沒有特別的眷戀。等上海真的出了事,才知道心痛如絞,告訴曹貴修:“炸彈炸了電廠,死了不少人,我一爿紗廠也炸壞了,另一爿被日本人徵收。我想不能白送了這麼大個便宜,託關係改成日本人入股,誰知道,這又成了通日商人。”
程鳳台搖頭苦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人了!”
曹貴修道:“這世道,就是逼着人非黑即白,走中間道路是行不通的,輿論不討好,到最後兩面挨嘴巴。”
這話似乎是在敲打程鳳台,又是在鞏固他的決心。程鳳台沒說話,老葛道:“大公子,天地良心,我底下當差的免不了要替二爺喊冤枉!上海一打仗,我們二爺和范家舅老爺救濟的就多了!原先在紗廠上掙的錢貼進去不談,連自己家的公館都開了門給災民住。不說是個做買賣的,就是一地父母官,做到這步也夠上路了!”
曹貴修聽了,給程鳳台倒上酒,舉起杯子:“小娘舅仁義,我敬小娘舅一杯。”
程鳳台接着給他講了淞滬戰上國軍子彈的竅門,說道:“我小時候,常常跟着鄰居伯伯去佘山打獵,佘山有個獵戶,他一有空歇就從口袋裏掏出兩粒子彈在頭皮上摩挲,把外面鍍的銅均勻磨掉,打出去的彈頭火箭炮一樣,沾血就炸,絕無生路,是專門貼身帶着,打猛獸和仇家的。”
程鳳台笑道:“我一直以爲這是江湖上的絕戶招兒,沒想到這次上海打仗,我們的兵用得可順手。”
曹貴修道:“打仗呢,哪有那麼多工夫慢慢磨頭皮。”
程鳳台道:“鞋底子擦幾下也一樣,就是準頭有點偏,近戰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