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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在昏暗的咖啡館裏,程鳳台給商細蕊點了巧克力蛋糕和果醬西餅,自己只要了一杯咖啡。商細蕊大勺大勺地挖着奶油,胃口好得驚人。程鳳台就抽着香菸看他喫。
商細蕊舔舔勺子,說:“那天二爺怎麼走了。叫我好找。”
他抬眼看着程鳳台,唱戲的人眼鋒練得很足,在這幽昧的光線裏,越發的黑白晶瑩,明亮美麗,“那出長生殿,二爺可還滿意?”
不提長生殿便還罷了,提起長生殿,程鳳台是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商細蕊話頭一勾,程鳳台就把按捺了幾天的評論洋洋灑灑,聲情並茂地發表出來。講這出戏是如何的動人,如何的絕妙。他的口才非常好,大學裏的英國戲劇也沒白念,大約是誇得十分在點兒。商細蕊又驚喜又感動,撫掌嘆道:“我也極其喜歡這節……是啊,那句唱詞,只有二爺注意到了。”
商細蕊雖然內心蒼涼空曠,是一隻在戲裏縱橫過千年的妖精。但是在現實爲人方面,他還是個淺薄的少年,渴望得到衆人的欣賞,熱情,追捧。程鳳台把他從戲到人無比煽情地品評了一遍,每一句都正中了他的心坎兒,這就讓他有點兒暈陶陶了。
商細蕊帶着笑喝了一口咖啡,苦的麻舌頭,往杯子里加兩塊方糖,等糖攪化了,他卻不打算再喝了。他一心一意的在聽程鳳台講話。程鳳台這人看似吊兒郎當沒個正譜,感性起來的時候,竟又是另一個模樣,出言成章,浪漫動人,抽着煙,皺着眉毛,眼神很深邃很憂鬱,像個話劇裏的遊吟詩人,有種深沉飄渺的氣質。
商細蕊從來沒想過程鳳台這樣的摩登先生會喜歡他的戲,而且喜歡得這麼深。這已經超越了驚訝的範疇,簡直可稱是奇蹟了。
程鳳台說:“過去我老覺得,哪怕演得再像,人和戲也不是一回事。怎麼到了你,我就覺得是一回事呢。”
商細蕊說:“因爲我是用魂兒在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