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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點的一份牛排端上來,我坐到我哥對面,把玫瑰花瓶挪近些,恰好放在我們之間,把我哥氣笑了,服務員準是看着我倆大男人中間擺朵花尷尬,過來打算撤掉,我哥朝她揚下巴,不用撤,放着吧。
老哥說抽菸不好,一邊訓我,一邊忍不住點了一根,繼續理直氣壯教育我。
其實我是跟他學的,初三那年冬天半夜起chuáng撒尿,看見大哥在破舊小陽臺靠着柵欄抽菸,周圍破破爛爛一片灰迷,我哥像座遺世獨立的冷白雕像,叼着菸頭,在我用完的算草紙背面算賬,我趴在窗臺看他側臉看了半宿,早上我感冒了,他沒事,操。
我站起來抓住他的領帶,扯着他不得不站起來和我對視,然後警告他,不準結婚,不準往家裏領人,我不允許。
我這人特別雙標,自己可以左擁右抱彩旗飄飄,但不允許有人往我哥身上沾牛糞,對,我哥是鮮花,別人無論男女都是牛糞,只有我哥插別人的份兒。
老哥自己鬆了鬆領帶,桃花眼笑成彎月,插着褲兜垂眼打量我,小兔崽子還管起你哥來了,管得挺寬啊。
對,我們家我說了算。
現在我們家戶口本只有我和我哥兩個人,我哥是戶主,但我是家裏說了算的那個。有一回學校讓複印戶口本戶主頁和本人頁,我莫名興奮,有種和大家都不一樣的優越感,沒想到他們都可憐我只有哥養,真沒勁。
喫飽喝足我買了個甜筒喫,平時我喫冰淇淋只喫上邊的球,蛋筒就丟給我哥啃,這次嚐了個什麼櫻花口味,難喫得一批,舔了幾口就全塞給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