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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軒病重。
躺在牀上偶爾醒來,被灌入湯水、丸藥、藥湯的時候,沈清軒都儘量一一配合他們,由着郎中大夫們絡繹不絕的來,又絡繹不絕的去。
山莊外的蜿蜒小道上,又一次車馬不斷,小轎不絕。
沈老爺責問衆小廝,爲何突然又大病了?小廝們互相看看,誰也不敢站出來領了這夜晚喫酒至三更,又叫主子洗了冷水浴的責罰。個個搖頭。
沈清軒費力的抬抬手,不讓人繼續追究。畢竟酒席是自己要開的。
這病一天又一天的延續下去,沈清軒心裏明白,這回病情來的兇猛,尋常藥物制不住的。
院裏的藥渣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土丘,他卻毫無起色。
身上不時的忽冷忽熱,燙熱起來的時候,沈清軒真想叫人拿個蛋來,磕碎在自己身上,看看是否能煎熟;冷起來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回到童年,回到墜入冰窟的那一瞬間,悽惶無比。
身上難受到無法容忍的時分,沈清軒躺在牀上連翻身都不能,心裏不是不恨的。
恨那晚自己過於放縱,喫醉了酒;恨那奴僕不盡責,叫他酒後洗了冷水澡;又恨小廝們與中秋夜晚,將那些狐仙鬼怪的故事說的太纏綿,惹得他泡在冷水裏,還造了春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