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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玖不理他,筆直朝前走,常殷也不受挫,死死走在他後面,踩着他影子不撒腿。
季玖快步走了一段路,甩也甩不開,被纏的不耐煩,轉過身道:“我們是軍人!”
“什麼?!”
季玖望着他,道:“我和那張郎將,我們都是軍人,是朝廷和百姓養着的,爲國家出力。但爲國家出力的不僅僅是將軍和軍侯,還有成千上萬,幾十萬的兵士!他們纔是衝在最前面的,是他們的血,染紅了河流,滋養了土地,保家中親人城中百姓的太平!怎樣禽獸不如的人,纔會剋扣這些兵士的軍餉!你還有臉來爲他說情?!你回去……”伸手一指他身後,季玖沉聲道:“你去問問他,來日若是惡戰,他被重軍圍困時,護着他的人會是誰?你問問他,他有沒有臉對那些爲了護住將領而倒下的兵士們說一句‘我剋扣了你們的軍餉’!他若有臉說,我今日也不要臉皮,就容了他!”
常殷呆在原地,木木發怔。
夜色微涼,有爽風吹過,常殷只覺背後一片透溼。再抬起頭來,季玖早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臉上的羞愧是昭然若揭的,抬起巴掌,常殷甩在自己臉上,響亮的擊打聲過後,他重新提起精神,返原路回去。
這樣的事情,季玖不放在心上,只是對常殷有些失望,因爲他不清醒。一個人可以按照自己心願做任何想做的事,做想做的人,唯獨只有一點,要清醒。不要自以爲善心,實則坑害旁人而不自知。做好人也罷壞人也罷,那些都是旁人的評價,而自己,要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自己是誰。
季玖很清楚這一點,他知道自己是誰,他是季玖,季大將軍的獨子,年二十又七,從軍八年,少年將軍,前途不可限量,反之,如履薄冰。
無聲輕嘆,季玖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