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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鳥雀聒噪,松鼠滿山跳躍的時節,蟄伏在柳延懷中的黑蛇似乎也被感染了那份生機盎然,他終日遊走,在山中林木間穿梭,有時甚至流連忘返,直到沈珏將他尋回來。
又一個深夜,柳延從沈珏手中接過不斷吐出信子併發出“嘶嘶”聲,似乎極不耐煩的黑蛇時,終於感到他的異常並非因爲貪玩,一時也想不出理由,只好問沈珏:“他這是怎麼了?病了麼?”
沈珏搖搖頭,“精神好得很,哪裏像是病了。”
許明世自廚房裏偷了一罈酒,路過窗下時頓住腳,猶豫再三不知該不該道出實情。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問題,屋內兩個聰明人都還在雲霧裏,唯一的理由是因爲,他們並未將那條蛇當做蛇。那是他們的至親至愛,縱是蛇形,在他們心中,依然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所以最簡單的答案,他們卻想不出來。
躊躇片刻,許明世衝窗內委婉地道:“他只是……他的春天到了。”說完他便抱着酒罈,匆匆離去的步伐像是做了壞事一般。
——他的春天到了。
許明世的一句話,對沈珏不亞於醍醐灌頂,原來如此,所以最近伊墨如此躁動。他望向柳延,卻看到一臉灰敗。
手中不由自主的收緊三分,柳延垂下眼,很好的掩去了自己的神情,只對懷中喫痛而掙扎的黑蛇,淡淡道:“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