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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永扶着他起來挨着自己坐下,拍拍外甥手背安撫道:“都說甥舅情近勝過叔侄,怎麼和舅舅還說些客氣的話,舅舅雖沒做過你這樣的大官,但也在官場走過一遭,怎會不知你與你表弟二人無有仰仗依傍獨闖廟堂之艱難?你二人尚未立足腳跟,哪能顧及許多,舅舅心裏明白,也不怪你們,可千萬別自責了。”
聽娘說過,舅舅幼時便博覽羣書,是個讀書的好苗子,連爹這樣讀書人中的佼佼者都誇舅舅是可造之材,但受罪案牽連,舅舅最後只任了巴州劍門郡清涿縣主簿,後又因腿疾不得不黯然離任。
想及此處,卓思衡心中更愧,但又不想舅舅同自己一樣神傷至身,只得笑道:“是了,要知道東漢末年掌權的外戚都是皇帝的舅舅,可見舅舅確實不是一般的親。”
宋良永忍不住大笑:“你讀這樣多的書就是爲了說話時好讓人駁不倒的麼?好,真好啊,舅舅從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與你的表弟,眼看你們入朝爲官都頗有建樹,想必兩位姐姐在天有靈也可含笑九泉。”提到自己的姐姐,笑容漸漸隱沒的宋良永只剩嘆息,“你自幼肩負家責,爲父爲母,其中辛苦難以言說,而你的表弟雖是在父親身邊,只是那樣的父親還不如沒有得好……好在都已經過去啦!”
舅舅爲人說話都是通透,與他說話卓思衡心底彷彿有光照入,尤其是舅舅身上同母親相似的那部分個性,讓卓家幾個孩子在今日家宴上都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今後舅舅就是住在自己家,我們一家終於團聚了。”卓思衡笑道。
“哦對了,路上送我們一家至帝京的那個宋家子弟,當真是好孩子,咱們麻煩了人家,哪天我也要親自再道謝一番。若不是他事事從宜,我身體路上不濟,只怕也不能如此順利與你們團聚的。”舅舅提到宋端時十分感激,忍不住提醒卓思衡道,“難爲他這樣的年紀,卻能事事周全,就是他也一口一個舅舅叫我,倒是有點不習慣。”
“舅舅,他家族譜同宋氏有些血緣,想借着國子監重整的機會入京唸書求個功名,他叫你一聲舅舅就是我的弟弟,今後也好入內從學,有個照應。”卓思衡解釋道。
“此事……會給你添麻煩麼?”宋良永在路上得知卓思衡如今就在國子監做司業,怕是他爲找人安置自己而欠下人情。
卓思衡搖頭笑道:“沒有什麼麻煩,他人多可靠舅舅也是見過的,我願意同他一道,無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