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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楊柳尚青江花未紅,監察使浩蕩歸來,將見聞和勘察的結果報呈奏章,皇上倒是一副自己絕不打算偏私的樣子,將高永清陳奏當日在崇政殿的一應官員全部叫來,同聽結果。
除了卓思衡。
他得到旨意可以遠離此事,但心裏卻好像剛淋油的松鼠桂魚,吱哇亂響,他被留在翰林院,假裝真的在認真抄寫,實則一顆心早已飛去崇政殿。
旁人見他雖深涉此事,仍泰然自若,不禁都心生敬佩,只有卓思衡自己知道什麼叫坐臥不安還得假裝與我無關。
與他相比,此次監察使的工作更難做。但自古御史臺都是最“難”的官職,因爲世間公正本就極難昭彰,牽涉越廣越多掣肘,彈奏不法肅清內外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與其強迫人人都做官場清流,到頭來讓只會自己失望,不如先自正其身先爲君子,不與謀利之人同流合污,再去思考人的社會屬性可能帶來的策略抉擇爲自己將要達成的目標所用。
這是卓思衡正在爲自己總結的朝堂爲官方法論。
監察御史不管怎麼不敢兩邊得罪,最不敢得罪的也是皇上。要是親去一趟回來還是不鹹不淡的那套折中說法,皇上定然不滿,說不定把氣撒在他們頭上,治一個首鼠兩端的罪過。但唐家確實不好得罪,唐祺飛的舅舅正是六科司諫史禹史大人,督查院和六科同屬御史臺,低頭不見抬頭見,極難撇清。然而永清賢弟的戰鬥力和不怕死的精神他們也是有目共睹。
如果這批監察御史當中有誠懇精幹且一心爲民的官吏,索性實話實說,看到什麼陳奏什麼,不必誇大不必涉及兩方立場,只根據均州民衆的情況公正彙報。
這是最好的情況。
壞的情況則是唐家根本不怕調查,因爲地方已經打點完畢,監察御史也都有人情相欠,大家你來我往心照不宣,一封奏疏回稟四字“斷無此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