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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身體很好,可是腿腳不便,靈州多是山路,恐不宜遠行,不然此次我來述職必定帶他與你一聚。他本想只讓表妹前來,可表妹惦記盡孝照顧舅舅,哪裏會肯,就只能是兩人都留在我那處。”範希亮重新展露笑容道,“表哥你從前總是說我細心最懂體諒照顧,怎麼如今反倒不信我照顧得好咱們舅舅了?”
慈衡聽着兩人說話,先是難過,此時更是驚訝,範表哥看起來很是穩重溫和的模樣,誰知和大哥說起話,好像是小孩子一般,還會任性小鬧玩笑兩句!果然大家在哥哥面前都是如此,即便是最少年老成的悉衡四弟,也會有忍不住偶爾伏低,真真正正像個弟弟的模樣。
卓思衡則早已習慣被人這樣依賴玩笑,大笑道:“我哪是不放心你?我是擔心你家裏給你找麻煩。”
範希亮的神態一改離京前的鬱郁和陳黯,疏朗中多了自信,篤定道:“從帝京到靈州隔着三四個州十幾個郡望,我爹不過是個閒散衙門的閒散官職,手是伸不過來到我地方上,我在自己的地盤照顧親舅舅,哪用得着顧忌?”
卓思衡對錶弟性情的轉變大喜過望,尚未啓口誇讚,只聽馬車到了官驛,三人便就此止住一道下車。
官驛傳餐酒水儉薄,但仍是肉菜皆有,卓思衡和範希亮生活中都是簡樸習慣了的,並不挑揀,一家三人在一處喫了飯,絮語好些各自這些年經歷的世事,只覺三年快如白駒過隙,彷彿只是忽然而已。
敘談至夜,卓思衡讓慈衡早些休息,自己則與表弟二人離開官驛,沿湖橋行至視野開闊的寬堤之上,夜風微涼扶柳,四周無有行人,遠處燈火依稀明滅,二人自己各執一雪紙提燈,橘紅兩點閃閃搖搖相伴而行,到僻靜處纔開始說些真正煩惱的事。
“你的婚事我已去信讓阿慧替你打聽了。”卓思衡知道範希亮最關心的事,於是先挑這個說,“對方是太府寺少卿林璞大人的二女兒,自幼在家鄉祖父母膝下長大,到了議親的年紀才接來帝京。林大人爲官也算清正,曾學士見過他家大公子,說是品性端正,雖然尚未入仕,但來日可期。只是曾大人說有一樣……”
“林二小姐是庶出。”範希亮笑了笑,“聽聞還是當年林大人在家鄉時犯下的一個錯誤,同家裏侍婢生下來的女兒,因怕耽誤前程便只養在父母膝下。”
“表弟,你很介意麼?如果你介意,不妨告訴伯父。如今你官升半級,與你爹也只差半級,他未必會像從前那樣對你頤指氣使,也看得出你未來只怕比他不知要高到哪裏去。”卓思衡自己是不介意這些的,但他覺得婚姻大事,還是表弟自己的看法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