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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畏懼,但不能認輸。
卓思衡是從州學後門返回的,他還穿着帶血的官服,不好在人前給出更多的驚悚氛圍來,只能自己偷偷行事。州學裏幸好還沒開課,四處安安靜靜,內堂裏還有一件可換洗的舊官服,也不知道是誰的,反正顏色都是綠色就行。
收拾整理好儀容,他調整好從容的狀態去到等候他開會官吏所在的正廳,卻看到一張張面如死灰的臉——只有五個,還得算上孫靜珈。
“又出事了?”卓思衡去看孫靜珈,他努力讓自己的那個“又”咬字不那麼絕望。
孫靜珈擦着汗點着頭道:“回大人,外面的學子……好像知道了魯彥被用了刑的事,好些人圍着咱們州學要討個說法……怎麼都趕不走……人也越來越多……”他今日對卓思衡的作爲多有佩服,又感念他讓自己回到熟悉的職務上來,於是也略微壯了壯膽道,“大人……不如先避一避風頭吧……”
卓思衡一直沉默着,聽完卻低着頭笑出了聲,嚇得官吏們都面面相覷,呼吸也慎之又慎。
“我去哪裏避風頭呢?這裏是我的衙門。”卓思衡抬頭時笑容已經消失,他撣抖官袍,拉開因過於寬大形成的褶皺,平靜道,“他們想要個說法,那就讓他們進來,我親自給他們這個說法。”
幾個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讓一個看起來最年輕的官吏出來說話,他行了一禮道:“方纔卑職怕他們人越聚越多出事,所以想要他們先進來州學裏面,而後再談也不失爲……折中的處理,可他們……嘴上卻說……說大人是酷吏,要是進來院子裏,怕是要和魯彥一樣抬着出去……怎麼都不肯……”這個年輕官吏說道一半時受到卓思衡投來目光的肯定和鼓勵,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足這輩子能聚集起來的最多勇氣道,“要不然卑職再去勸說一下!”
“不必,他們不會進來的。”卓思衡朝他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官職?”
“下官之前其實沒有品級……是州學抄書的筆吏,不是官員……後來人都沒了,就提我了一個從九品裁錄……”年輕人很緊張,喉頭動了動,僵直得又行了個不規範的禮,“從……從九品瑾州州學裁錄聶鑄明,拜見卓提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