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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被風推助,漸漸離開港埠。
卓思衡只好以手攏音朝衆人喊道:“幸甚見之,是我該謝你們!”他喊完聲音顫抖,眼淚也不自覺滑過腮邊,只是此時衆人已遠,他們再喊些什麼,卓思衡便聽不清了。
自己總是處理不好這樣送別的場景,每次都哭得像個小孩子。卓思衡悵然了好久,他在瑾州這兩任長進極大,至少對他自己而言,真正走至民間,方知廟堂之高未必事事瞭然,而江湖之遠卻自有學崖攀援。
他在瑾州遇見的人,也令他有種不枉此生的暢意。
潘廣凌如今在通判任上已極有作爲,何孟春已調回帝京,圓了何夫人的夙願,據說新調派來的刺史曾在六科有過很輝煌的戰績,想必也是個性勇毅的兄弟,或許會和潘廣凌再接再厲;
卓思衡臨走前同陸恢長談,希望他以白身再入科場。陸恢的書筆之力絕不輸科舉試子,他心中有未展之願,還需以官身才可實現;
巖窯如今內設了官窯,同民窯一道每日每夜熱火朝天的燒製,但吳興仍是覺得不足,他覺得在巖窯式微之時本地父老沒有放棄他們,於是他們仍是要改進配方,好教更多的百姓也買得起蜜瓷;
州學裏如今學生越來越多,半天輪課排課已不好滿足,於是又另闢了學舍,方便諸人自選時辰應課。不斷有丁憂在家的官吏私下找過來也想當個老師教教學生,發揮一下餘熱,卓思衡也照單全收,若是學問不行的,就讓他們去講科舉的經驗,也算受歡迎。孫靜珈還是管他的倉庫,不過他現在手頭工作又忙又多,畢竟學生多了,倉庫裏需要的東西也多,那些在書院小街生意做得好的商家都願意出錢租借倉庫存放貨物,聽說還有不少高價來買租鋪的,旬休時,卓思衡還會開放書院內外兩街,仿效大相國寺萬姓交易那樣開門迎客,收效甚好。聶鑄明跟着陸恢學文書的書寫,眼下也算是出了師,而魯彥在一衆學生中爲佼佼者,他打算明年科舉之期便赴考場,定不辜負卓思衡的希冀……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而且是在自己的引牽之下,這種腳踏實地的滿足感同之前在翰林院抄寫文書是完全不同的。
卓思衡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