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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年,舊堂前的孫婆婆還是一如既往的靠着那一棵老槐樹,左手捻團線,右手捻一根針,在對着一塊布縫縫補補。
老槐樹下的孫婆婆似感應到什麼,她抬起頭來,看向村口的那一條道,長年燈前捻線,讓她的眼睛蒙上一層迷霧,苦難拮据的日子,讓她的身形佝僂,弓腰駝背,她有着青雲鎮最好的縫補女紅活,衣衫上的補丁卻在秋風中翻起幾塊破布。
孫婆婆想起那個孩子,一個向來靦腆知禮,穿着芒鞋奔跑在青石板上如風的少年,每當走過自己身前時,總會放慢腳步,先蹭一蹭挽起的乾淨袖子,目光清澈的鞠躬作揖,脆生生的叫她一聲:“孫婆婆。”
孫婆婆已經在這鎮上看過了很多場雨,淋過很多場雪,也看過很多從老槐樹前匆匆走過的人們,歲月就在她手中縫縫補補的針線孔中流走。
早就已是歲月不驚的人,如同這棵歪脖子老槐樹一樣,人也蠟黃,樹也蒼老。
自從舊堂巷那個孩子從穿着開襠褲牙牙學語開始,那個揹着劍握着書的男子就教會那孩子懂禮節,幾乎每天,她都能聽見那一聲孫婆婆。
後來的日子,孫婆婆已漸漸習慣了那孩童的聲音,偶爾她也會用縫補換來的平安錢換上一兩顆牙糖或是一兩串糖葫蘆,試圖在那孩子經過時,給那孩童一些獎勵。
可那孩童從未接過她的糖,也沒有喫過她給的糖葫蘆。
直到那一年,那孩童的父親再也沒有出現在小鎮,她手握着針坐在靠牆的石頭上,看那個小少年枯坐在老槐樹下從落桃花等到落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