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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事難料,不等陳長庚長大,情形急轉直下。這年還不到三月差役忽然到村裏來派壯丁,說皇帝要北上巡幸□□,得修一條南北運河。
公文上說皇帝巡幸、嘉獎□□衛國公齊淵剿滅鹽榆暴民有功。可縣裏有人說是衛國公兵力太強,皇帝不放心想尋由頭奪爵貶斥。
不管到底爲什麼,修運河是必須去。當然也有不去的像陳進福繳一兩銀子,沒有壯丁像陳大娘家繳五百錢。
村裏青壯年少了一大半,只剩下農婦和老弱在地裏掙命。
這一去就是兩年,直到麥穗十一歲這年春天,征夫們纔回來。不回來不行了,據說北地絕收十室九空,運河修不起了。
陳卓莊去了五十七人,回來了三十六。許多人連屍骨在哪兒都不知道。三三兩兩農人垂着頭在野地裏挖坑,放入骨灰或者舊衣裳,這就算魂歸故鄉入土爲安。
偶爾一兩聲悲愴的嗩吶聲,中間會猛然出現崩裂的嚎哭,像是極力壓抑下的崩壞,可是很快又戛然而止埋進胸腔。悲痛有什麼用,不能頂半個窩頭半片衣裳。
即便麻木也得跪着趴着掙扎着活下去。
麥穗把柴揹回家到甕裏舀一瓢涼水,咕嘟嘟仰着脖子灌下去。嘴角水跡拿袖子一抹,急匆匆出門去秋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