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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看了兒子一眼,心裏頭還是覺着有點怪怪的,他暫不深思,只看沈湛、薛蘅他們幾個孩子,跟守到現在,應都極乏累了,遂直接對他們道:“他既無事了,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
他這話說罷,見榻上的兒子,脣動了動,似是想說些什麼留人,雖終是沒說什麼,但眸光卻黏在遵命離去的薛蘅身上,像是恨不能把人黏在他的身邊,先前心裏泛起的那點怪異感,立時散去,於心中冷嗤一聲:出息!
皇帝如此在心內冷嗤着,似已忘記不久前,爲讓姜充媛安眠,而暗中命人於湯碗中下安睡藥的,正是他本人,忘記眼見兒子昏迷不醒、心脈飄忽,而心中大慟、暗暗憂急如焚的,也正是他本人,只屏退諸侍,面無表情地在榻邊坐下,望着榻上同樣沒甚表情的兒子,一如往常地不冷不熱道:“英雄救美,也先掂掂自己的分量,游水都遊不好,人沒救成,自己先暈過去,還勞別人把你撈上來,傳出去又是笑話一件!”
他看兒子依舊沒甚表情,又添了一句,“朕屬意薛家女爲太子妃,並非虛言,這事這幾年就會定下,你們幼時無猜玩在一處,朕不管,但如今年紀大了,當知道分寸,你向來拎得清自己的身份,這事上也該如此,既不是你的,往後就該離遠些,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皇子,到年紀時,封王出宮建府。”
榻上的兒子,在他的冷言冷語下,面上不是平日裏暗暗不服卻裝作順服的模樣,平平靜靜地很,一點波瀾也沒有,只是在燈影下,聲平無波地道:“太子之位是兒臣的,她也是兒臣的。”
說這話的嗓音有多平靜,話中的內容就有多驚人,皇帝簡直疑心自己聽岔,卻見自己那個萬般隱忍、低眉順眼的兒子,抬起堅執的雙眸,燈光下,定定地望着他道:“父皇,我愛她。”
經昏迷一事,皇帝發現兒子似是有些不一樣了,似還是從前那個弘兒,可又有些不像從前那個弘兒,從前弘兒暗中結勢的那些事,他都知道,少年人,手段還青稚得很,但落水醒後的弘兒,暗中佈下的幾樁事,皇帝聽親信報來,都不由在心內感嘆老成,好像這一昏迷,弘兒竟昏“開竅”了。
“開竅”是好事,只不止是 “開竅”,弘兒的性子也變了些,從前弘兒怎會親近他這個冷麪父皇,可甦醒後的弘兒,不管他如何冷言冷語,都會往他跟前湊一湊,甚至在有次宮人伺|候他沐足時,竟挽袖上前,屏退宮侍,說要親自幫他沐足,孝順孝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