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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叫,不能叫,徐夫人在裏面休息呢”,姜辛夷急得同小白狗說起話來,見她這樣一說後,小白狗竟還真的安靜了不少。
本就是心思天真澄澈之人的姜辛夷,見說話似是有效,遂輕輕地同小白狗說起話來,她邊說邊望着這可憐的小東西,覺得它像個要人哄的小孩兒似的,這般一想後,她不僅同它輕聲說話進行安撫,甚還輕輕地唱起歌來,這歌聲似比言語更加有效,小白狗不吵不鬧也不害怕了,乖乖蜷在她懷裏,張着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極輕的哼唱中,舫外雨勢漸漸小了,簾內則忽然傳來了清雅的清笛之聲,正與她的歌聲相應和。
姜辛夷起先一驚,怔怔地望向那內外間的隔簾,歌聲暫斷,那清笛聲隨之停下片刻後,又獨自輕輕響起,清吹着她先前輕哼過的曲調,停在她的歌斷處,似是示意她繼續。
姜辛夷暗想這徐夫人也真是有趣之人,脣際浮起笑意,接着唱起,並不再如先前爲怕打擾徐夫人休息而刻意壓着嗓音,如常盡展清聲,那笛聲亦跟着相和,悠揚婉轉,與她所唱的青州小調,完美相和,兩種清音如兩縷輕煙,相逐相繞相纏,悠悠飄逸在畫舫之中,直至雨停。
雨停,她也該走了,姜辛夷站起身來,走至簾前,再次感謝徐夫人留她避雨,並做告別,她原以爲,先前出艙請她避雨、後又吹笛與她相和的徐夫人,會出來與她相見,卻並沒有,就如消寂的笛聲一般,簾後沉寂,半點聲音也無。
姜辛夷只能朝簾後一福,再次道謝後離開,倩影遠去,一塊雪白的帕子,卻悄悄地落在外間桌下,它的主人不慎遺忘了它,在數日的惋惜後,另繡新帕,不再將它放在心上,漫長的歲月,紛繁的世事,將本就不曾上心的記憶越推越遠,連同避雨畫舫、笛歌相和,連同這雪白的帕子,帕上的“卿卿”。
但,“卿卿”,一直有人記得,自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從未忘記一時半刻。
避雨的女子已登岸遠去,實爲御前掌事姑姑的“徐夫人”,撿拾起那帕子,交呈與聖上後,暗見一手持笛的聖上,目光落在那帕上的“卿卿”二字上,神色看似平靜,眸光卻似有些許特別,是她侍奉御前多年,從未見過。
雖已聽跟隨那女子的丫鬟,喚其爲“夫人”,但徐姑姑見聖上如此,還是試探着問道:“陛下可要奴婢查查那名女子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