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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館門被從內打開,開門的人是碧筠,見是聖上駕到,微一驚後即瞭然,行禮道:“夫人剛用完晚膳,現正在畫室裏作畫。”
除了溫蘅自帶的春纖、碧筠外,南燻館內僅四五內監宮女,見御駕忽至,均在趙總管眼神示意下,噤聲垂首,退到一邊,皇帝掠着夏夜涼風,走至畫室前,春纖正捧着碗消暑的冰碗子,要給小姐送去,見聖上來了,也是嚇了一跳,剛要驚呼行禮,聖上已擺手示意她下去,從她手裏端過那碗甜瓜果藕冰碗,挑簾走了進去。
畫室極寬敞,中無隔斷,兩邊窗牖皆支着,窗下燃着淮奈香,既驅夏蟲,又香氣淡雅,有靜心寧神之效,碧桐翠竹清氣,隨夜風透窗傳送入室,混在風輪款送的習習涼風中,幽涼入骨,沁人心鼻。
寫意山水、紫藤翠蘿……或精細臨摹、或信手塗鴉的畫作,也都未裝裱,隨意並排垂掛在室內,如重重雪底暗花的輕軟薄簾,爲夜風輕輕拂起,偶露出一點空隙,令人可見重重“畫簾”以後,隱隱一道天水碧的清影。
皇帝如逐光般,向着那道碧影,手拂“畫簾”行進,見她就站在寬闊的大理石畫案後,手執畫筆,半躬着身子,對着雪白的宣紙細細描畫,畫案上摞着四五個山峯筆架,其上擱放着各式畫筆,旁鋪的顏料碟,銀硃、石青、藤黃、胭脂……一碟碟地鋪陳開去,如乍泄的春光,流水般傾瀉綻放,至案角青灰釉瓷蓮深盤處方止,盤內,清水流漾,養着幾朵雪白的梔子,有的仍是半開的花蕾,只綻開淺淺幾瓣,邊緣仍染有綠意,如亭亭少女,有的開得爛漫,重瓣盡展,色如瓊玉,靜吐芬芳。
她畫得極認真,緊盯着畫紙,一手攬住寬大衣袖,手下畫筆輕移,每一筆都極輕細小心,絲毫沒有注意到畫室裏多了一個人,這人,還正悄聲向她走去。
皇帝端着那碗冰碗子,靜走到她身邊不遠,見紙上畫的是鏡湖風荷、小楫輕舟,舟沿上擺着一碟新剝的白蓮子,旁邊還擱着一隻未剝完的碧玉蓮蓬。
溫蘅細將最後一筆畫完,一邊望着未乾的新畫,一邊往畫案邊上移走,準備將手中畫筆擱回案角的筆架上,然才這麼移走了兩步,忽似像撞到什麼,還有一點涼水濺出,抬頭一看,竟見是端着碗的聖上,唬了一跳,忙放下筆行禮
,“臣婦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