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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她靜靜地側眼看來,皇帝心潮激湧下做出這動作後,也是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面對她平淡看來的目光,不知該說什麼,就這麼怔怔望了她片刻道:“……夫人的眼睛有些腫,得用冰毛巾敷一敷……”
她道:“無妨,若是明郎問起,臣婦就說,是爲哥哥蒙冤受苦一事,鎮日流淚的緣故。”
皇帝本意不是這個,可聽她這樣回話,也是無話可說,他無言,她卻有話要對他說,眸靜無波地望着他道:“天亮了,陛下該回宮了,您是天子,前朝後宮,都在等着您呢。”
她抬起手,將他攥在手裏的窗簾抽出,微一頷首,淡聲道:“臣婦告退。”
素手鬆開的一瞬,被放下的窗簾,晃盪着鋪滿了車窗,將裏外隔成了兩個世界,揚鞭聲響,車輪粼粼向前,皇帝在後望着馬車遠去,一個人僵站在原地許久,直到那絕塵而去的青布馬車一拐,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才慢慢地回到了來時的宮車上。
他一個人坐在華美的車廂中,心裏頭比起來時無着無落,更多了幾分悶悶澀澀的感覺,人坐在舒適的錦墊上,卻是渾身不自在,似是想要長吁短嘆,可又沒有什麼好長吁短嘆的,似是沒有什麼值得吁嘆的,可是心卻又那般澀重悶堵,不知道爲何如此,更不知道該如何排遣這難受莫名的情緒。
宮車向來路駛回,皇帝心神不定地在車內坐了一陣兒,手撫向她方纔坐着的位置,這回,沒有柔荑給他撫牽,手觸伸過去,只是空落落一片,什麼也握不到手裏。
皇帝正要收回手,指尖卻忽然觸到一根烏髮,他拈起那根細軟漆亮的長髮,兩邊食指繞看着,想着這些日子以來,每日晨起爲她梳髮的場景,心裏那些憋堵莫名的情緒,也就好像隨之平復了下來。
但很快,長髮纏繞到了盡頭,皇帝回過神來,看着自己被長髮繞到一起的手指,忽然驚覺自己在做什麼,簡直像小孩子似的莫名其妙,他忙把烏漆的長髮解開,手指很快得到了自由,但心,卻像是沒了寄託,沉沉地墜了下去,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