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藝術課老師」 (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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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種微妙的、不着痕跡的投降。
  也許有人覺得這樣的想法上綱上線,但遠離家鄉又對這裏沒什麼歸屬感的蘇瑞知道那種感覺。他總是不遺餘力地糾正美國同學在他名字上的發音,但時間久了,他也放棄了。
  「我總是沒有辦法念他的中文名。」雅各布·舒爾曼解釋道,好像他多麼通情達理似的。
  「你好。」他刻意忽略了這一點,握住的手路霄,用英文對他說,「jacob的課很難選吧?」
  「是啊、是啊!」路霄的眼裏閃着友好又興奮的光,用不怎麼流利的英文回應,「jacob的課太受歡迎了,我能選上真是運氣好!」
  他不敢苟同。
  他依舊握着「麥克」的手,那隻擁有着和他一樣的,小麥色金黃皮膚的手。人羣在他耳邊熙攘,咖啡師開始一個個叫訂單上的名字,在那些嘈雜的聲音之間,他想起了去年秋天,在波溫克酒吧裏,剛來到異國他鄉的林鶴洋執拗又有些惶恐地跟着他,總在他無助的時候意外又預料之中地出現在他身旁。
  咖啡師還沒有叫到他的名字的時候,雅各布·舒爾曼和麥克就走遠了。他們從圖書館的側門離開,舒爾曼那金棕色的頭髮閃耀在明亮的大堂之下。蘇瑞感到心臟的跳動愈發劇烈,他撥開人羣,追蹤着那兩人的身影走去,耳邊似乎迴盪起咖啡師喊他的名字,但他置若罔聞。
  暖氣被隔絕在圖書館厚重的玻璃門之內,室外冷風刺骨,乾燥的刀片一般直接扎進他的眼睛。眼淚差點流出來,卻又立刻被凍住,黏在他的睫毛和眼角,一個高大的身影撞上他,蘇瑞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抓住了。「蘇瑞?」那聲音很熟悉,他瞇起眼睛抬頭看去,林鶴洋就站在他跟前。
  「你果然在這裏,你打工結束了嗎?」那年輕人問道,「要不要一起喫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