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熟悉的畫作」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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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術館前臺換好票之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林鶴洋手裏的冰美式早就不涼了,杯子上沾滿了水,弄得他手掌心溼乎乎的,那讓他內心稍微有點煩躁。時間剛入十月,天氣還晴空高照,只是林鶴洋知道,過不了一個月,溫哥華冬季漫長的雨季就要來了。
  幸好在他開始踱步之前,他等候的人就來了。「david!」清脆的女聲在美術館空曠的大廳裏迴盪着。溫哥華現代藝術館不像老式的美術館那樣黑漆漆的,而是大落地窗,開闊的樓梯,裝潢非常摩登而大氣。午後的陽光從玻璃墻照進來,曬熱了他的肩膀。朝他跑來的女生穿着一件黑色的連衣裙,上身穿着一件牛仔服,長頭髮紮成了馬尾,與她平日上班時的樣子完全不同,俏皮得很。
  他等候的女孩是他的同事,叫克麗絲蒂·譚(譚蒂娜tan),來自馬來西亞,因爲父母是華人,所以她會說一些中文,在最開始遇到林鶴洋的時候,她自我介紹說她叫譚蒂娜,也由此,大家都開始把「蒂娜」當做對她的暱稱。
  林鶴洋大學三年級之後從俄亥俄州立大學轉學來到溫哥華完成了最後一年的大學學歷。畢業後父親自然堅持擅自爲他找了關係,想託人照顧他進入當地一家花旗銀行做櫃員但被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不僅僅拒絕了,還直接從家裏搬了出去租了一間破舊的酒店式公寓,立志要自己找工作。當然了,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狗改不了喫屎」,剛剛畢業的林鶴洋獨自住了一個多禮拜就灰頭土臉跑回家求着他老媽起碼給他做一頓能下嚥的飯菜。
  不管怎樣,誰都不能拒絕自己中國老媽的一桌米其林三星級別的美食。
  但林鶴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撞了狗屎運還是怎樣,可能他這個人腦子本來不算笨,歪打正着地被一家投行的管培生項目錄取,從風險投資助理做起,與他同期進入管培生項目的就有這個從多倫多大學畢業的,名叫克麗絲蒂·譚的女孩。管培生項目有兩年,在第三年結束時他與譚蒂娜又一同被分到風險管理部門,一起繼續做風投助理。譚蒂娜和他同歲,父親是馬來人,母親是廣東裔移民,所以蒂娜的廣東話講得比國語好了不知多少個檔次,只可惜曾經那個叛逆少年林鶴洋說什麼也不和他老爸講家鄉話,總之就是他們兩個明明似乎可以同根溯源,卻不得不用英文對話。直到他們熟悉了之後,林鶴洋才得知,譚蒂娜的父親與自己的父親曾經竟是同事關係。當年父親被從深圳調度到溫哥華工作時,譚蒂娜的父親也在同家公司的採購部門,只不過兩人共事的時間不太久,算是熟悉彼此的點頭之交。他把這件事告訴父親的時候,他老爸瞬間卻喜上眉梢,一把年紀還註冊了領英,非要在那上面聯繫譚蒂娜的父親。
  林鶴洋當然知道這老骨頭腦子裏賣的什麼藥。他對於父親的意圖心知肚明,即便他已經二十多歲這個老男人依舊不打算放過他,讓他毫不意外的是譚蒂娜那邊的父母也同樣,而蒂娜順勢而爲地開始週末約他出來。
  「多麼典型啊。」他在內心譏諷着。父母什麼時候纔會放過我們?
  他覺得這對蒂娜很不公平。但他和譚蒂娜關係甚好實在想不出回絕的理由,就一直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週末與那女孩子出來「約會」。他們大部分時候會去看個電影或是喫個飯,有時去爬爬山,還有的時候就像今天一樣,去美術館看展,只是他們這樣磨磨蹭蹭「約會」也有一個多月了,林鶴洋卻一直沒什麼表示。
  即便是他,也能看出譚蒂娜對他的意思,不然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幹嘛總和他週末的約會?但林鶴洋實在無心將這份「戀情」推進下去。他不太介意辦公室戀情,譚蒂娜也是個性格很好的女孩子,他們共同話題挺多,只是他總覺得差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