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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博士升了個職稱,從一個項目轉到了另一個項目,拿了個“最受歡迎青年教師獎”,並沒有什麼卵用,發的獎金不夠喫頓飯的,距離諾獎還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蔡敬閒暇時筆耕不輟,已經出了兩本書,花店的客人都管他叫“作家”,然而“作家”的稿費依然養不活自己,至今,他的主業還是花店收銀員,打算考個會計證。
老成梳起了滿頭小辮,徹底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大齡非主流,先後談過倆揹包客姑娘,倆姑娘一個個比他還不靠譜,過客似的來了又走,連露水姻緣都算不上。老成一度消沉,想把店扔給蔡敬照顧,自己出去“浪跡天涯”,聞訊,三姑六婆們齊齊震驚,先後上門苦口婆心,不求別的,只要他踏踏實實的,別一把年紀了整天想着出門浪就行,賣花賣報賣烤串隨便了……從此,“姥爺”鮮花店終於曲線救國地取得了家族的支持。
要說起來,所謂“離經叛道”的日子也沒什麼不一樣,就是每天上班下班,晚上回來一起散個步,溫存片刻,週末有時候一起去看個電影,有時候去老成的花店裏喫烤串——當初的烤串店雖然開黃了,但老闆的好手藝依然在。
要說起四年來最大的變化,就是灰鸚鵡的記憶存儲定期清理,早忘了管竇尋叫“情敵”叫“後媽”的“陳年舊事”,它明智地認識到了家裏誰說了算的事實真相,牢牢地抱住了老大的腿,從此走上了諂媚奸佞的康莊大道。
等竇尋遛完徐西臨回來,灰鸚鵡又很長眼色地恭迎到門口,學着不知道哪個動畫片裏日本翻譯腔的臺詞:“主人,您回來了。”
竇尋給它抓了一把堅果,灰鸚鵡就埋頭苦喫不理徐西臨了,徐西臨想摸摸它,它屌屌地叼着開心果飛了……全然忘了當年是誰跟它相依爲命,誰帶着它浪跡江湖的。
“小白眼狼,”徐西臨憤憤地說,“明天悠悠來,看你得意。”
灰鸚鵡聽懂了“悠悠”倆字,嚇得毛炸起三尺高。
悠悠全名宋悠悠,是宋連元的小閨女,被她媽教育得不錯,算是同齡熊孩子裏比較乖巧的,唯一的缺點是熱愛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