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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加的罪名還沒來得及想好名目,他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然而其實也不必說明白,只要讓自己堅信不疑就行。
大概否定自己比否定這段感情來得痛快一點、也輕鬆一點吧,他是兩權相害取了其輕。
竇尋臉色白得近乎透明,本能地搖頭,徐西臨說什麼他都搖頭,什麼都沒聽進去。
徐西臨的語氣和平時開玩笑哄竇尋玩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平平淡淡的,語速很慢,聽起來一個字是一個字,顯得特別講理,竇尋卻好像被掏空了一樣,所有的體溫都從心口漏了出去,漏得他形銷骨立、一無所有。
徐西臨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又開始耳鳴,不知道是不是被宋連元一巴掌打的,好像比早晨起來的時候還要嚴重一點,他拉起竇尋一隻手,說:“別這樣,豆餡兒,心裏實在過不去,給你打一頓出氣行嗎?”
竇尋下意識地把手指蜷縮了起來往回抽,他有種精準的直覺,如果他們倆互相怨憤,互相指責地吵一架,哪怕把房頂都掀起來,將來還是會有迴轉的餘地。可是徐西臨說這是“他的錯”的一剎那,竇尋就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
他的少年時代離羣孤憤,被徐西臨一點一點地在上面染上諸多顏色,本以爲會有個奼紫嫣紅的結尾,可是才畫了一半,他打破了調色盤,就要半途而廢。竇尋也就像一副中途夭折的畫,帶着繁花似錦的半面妝,剩下一半荒蕪着,更顯得面目可憎起來。
流走的光陰,逝去的生命,破碎的鏡子,行將就木的愛情……都是無法挽回的,道歉不行,哭更不行。
徐西臨:“以後……做點你喜歡的事,別勉強自己,嗯?有什麼需要的,隨時來找我,我盡我所能,好嗎?”
竇尋被鋪天蓋地的恐慌吞沒,他心裏哀哀地叫了一聲:“你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