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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臨在重症住了四天。
宋連元說得對,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
長大需要奔前程的時候,再也沒有十五六歲坐在操場單雙槓上相對發呆的時間,朋友戀人之間約會內容全變成了喫飯——反正不約也得喫,不顯得浪費光陰。
而臨到中年的時候,也再沒有二十來歲時候和愛人互相吵架試探的心氣,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一屁股茶米油鹽,滿腹焦頭爛額,一家兩根樑柱,一人一根已經給壓得抬不起頭,哪還有閒情逸致彼此消耗?
而一切繁蕪起落,到了重症裏,也都成了隔壁的窗花、萬花筒裏的畫片。
這真是個讓人心胸不得不寬廣的地方。
竇尋不知道自己那幾天是怎麼過的,沒見到徐西臨之前,他心裏好像豎起了一條自我保護的堤壩,把滔天的洪水都給攔在了後面,只保存了非常原始且基礎的語言功能。
而那道搖搖欲墜的大壩在頭一次允許探視的時候就塌了。
竇尋見到渾身插滿管子的徐西臨差點崩潰,意識消失了幾秒鐘,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宋連元跟一個醫護人員一左一右地拖出來了。
然後他被宋連元押着出去輸了半瓶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