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指紋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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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也有大人揹着手踱過來看看熱鬧。顧喆儒站在水潭邊抽着煙,夕陽照射下五彩的油膜劃出條條尾跡,各種小船在清風吹拂的漣漪下起伏掙扎着,孩子們叫着、跳着或是忙碌地疊紙做船。他想起家鄉密佈的河溝和水塘,一樣大小的孩子們在泥水裏掏泥鰍捉魚採菱角,,這個水潭和家鄉的水相比不過九牛一毛,卻帶給他們一樣的快樂。他又想起,他曾有個弟弟,還在幼年時失足掉進水塘,夭折了。
顧喆儒家書香門第,父親是小學教員,早年教過私塾,哥哥學而有成,在某大學當教師。顧喆儒中學的成績很好,然而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兵荒馬亂,父親的小學關門停辦,家裏失去經濟來源,哥哥又在上大學。他不想給家裏增加負擔,跑進城裏當了只管飯不拿錢的學徒工。
興建旌旗機械廠的時候,從江南調來一批技術工人,那時他已是工人骨幹了。一對兒女除了下鄉的顧申廉,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女兒。
顧喆儒這出身算不上不好,也算不上好,自己的工人階級成分倒是挺能擋箭避彈的,歷次運動都找不到他的事兒。錢桐山找他詢問兒子回來的具體時間,後來又採集指紋,令他很是不安,他並不擔心自己,然而隱約地這次目標指向了他的兒子,他感覺到了緊張和重壓。兒子從來沒有提過和標語相關的事,他在想要不要寫信問一問,又覺得不會有結果。
雒達疆是解放後培養的大學生,組建旌旗機械廠時作爲產品設計技術人員調來的。他是地主家庭出身,父母在解放後不久就去世了,這使得出身的影響打了折扣。雒達疆是個愛熱鬧愛說笑的人,又愛下象棋,人緣頗好。以他的技術人員身份和地主出身難免在運動中受衝擊,好在他不錯的人緣、爲人又低調,在挺過了最初的風浪後,平安落地了。
同顧喆儒一樣,保衛科的問詢和採指紋讓他心神不寧,他心情沉重,預感兒子可能真的有事,然而自己又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