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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道:“好好的做衣裳幹什麼?穿都穿不完。”香蘭的春衫多在金陵,來京城時也帶了一些,又新做了兩套,另有秦氏賞的,林林總總也有一箱了。
“那些不行,你不知道,老頭兒就見不得鮮亮美人,恨不得十歲大姑娘個個穿得跟烏鴉似的,套個麻袋樣的袍子,覺着這樣打扮才素淡莊重,嘖,真不知道是什麼怪癖。”
香蘭不禁問道:“老頭兒?”
林錦樓道:“唔,就是我爹。”
香蘭抿嘴笑笑,許多文人世家都以穿素淡爲榮,小姐們做多少綾羅綢緞衣裳也不穿,全壓箱底,平日示人的皆是靛藍衣裙,以表家風拙樸,沿襲孔孟之教。林錦樓卻素喜女子穿得嬌美,胭脂杏黃,蔥綠桃紅,窄裉襖,細紗裙兒,滿目都是繽紛嬌媚。
林錦樓拉着香蘭坐到他身邊,雙眼看着她的臉,似笑非笑道:“不過你生得俊,穿什麼都俏。頭一回見你,你在湖邊唱小曲兒來着,穿箇舊衣裳,一團小臉兒也襯得粉撲撲的,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妞兒。我就琢磨,這是哪房的丫頭,怎麼原來沒瞧見過呢?”說着低下頭在香蘭臉上親一口,“當時我就想好了,不管是哪兒的,我都得弄身邊兒來。”
香蘭抬起頭,林錦樓胳膊圈住她,他滿頭烏髮以金鑲翠青雲簪束起,原本銳利如電的眼卻極柔和,臉上笑得慵懶,正是英姿勃發又翩翩放曠的公子哥兒模樣。香蘭有些恍惚,她根本未曾想到這些年起起伏伏,竟走到這一步,也從未想過,她竟然和林錦樓在一處,讓他摟在懷裏,親親閒話:“其實,我頭一天進林府的時候就見過大爺,當時大爺給所有的丫頭都改了名兒,到我這裏便有事走了。”她卻不知當時因林錦樓這一走,隨手在她名上畫了個圈兒,卻引得趙月嬋生妒,將她置於惡境。
“咦?還有這種事?造化弄人了罷,要是那天早瞧見你,早就把你弄身邊兒了,還用七扭八拐的添了這些糟心事兒。”他微微笑着看着香蘭,她一雙眼好似青玉,又好像兩汪深潭,他望進去便再出不來,好像要溺死其間,他便笑不出來了,只低下頭輕輕在香蘭脣上親一下,片刻又親一下,喃喃道:“咱們倆以後就長長久久在一起,一定長長久久的。”他說話極小聲,語氣裏卻含着哀求和討好。他真的有些怕,香蘭雖柔弱,內心卻極堅韌,如同一根柳條,不斷被壓彎壓彎,卻始終不折。不似旁的女人全然要依附他才能過活,即便在最不堪的處境,這女人也寧肯挺直了腰自己受着,不求他一句,他怕她有一日真要不聲不響的離開了。他從小到大皆是發號施令,頤指氣使,呼風喚雨,見慣各色胭脂,多是逢場作戲的憐香惜玉,挖心掏肺說的甜言蜜語都是對懷裏這女人講的,卻不知道她到底信不信,是不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