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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進了京城。
滿城的宮牆柳,被漫天白雪遮蓋住,瓊枝玉樹,瑤池冰川,就連屋頂上的琉璃瓦,都垂下幾掛透亮的冰棱,剎那的光華,幾乎迷了蕭墨存的眼。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他還記得,在那琉璃瓦上,他和沈慕銳並肩等待日出,在那段於夾縫中勉力掙扎,四處碰壁,幾乎身心疲憊的生涯中,沈慕銳每次適時的出現,給予了他多大的精神支持。那時候,他們於大牢中相遇,在皇宮屋頂肆意暢飲,並看日出;那時候,他們相知相惜,爲彼此的相識而慶幸歡喜;那時候,他們對望的眼中,明明有那麼多的豪情、歡樂、希望和未來;那時候,沈慕銳強大如神祗,每每有難,必由他出手解救,以至於蕭墨存心底,有那樣的錯覺:有沈慕銳在,自己便不會受傷,不會流血,不會死。
怎麼一轉眼,一切都面目全非?怎麼一轉眼,那個惜己如命的沈慕銳,真的因爲自己,斷送了性命?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蕭墨存面容慘淡,視線幾乎不敢停留那明黃中夾雜皚皚白雪的屋頂。呼吸之間,彷彿每一下,均有利刃插入心扉,痛到極致,反倒生了陣陣空泛的麻木來。四周人羣的說話聲彷彿盡皆沉默,一切如黑白無聲電影般緩慢而疏離地在眼前晃過。蕭墨存的腦海中,此刻忽然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帶着笑,帶着寵溺,帶着眷戀和溫柔,道:
“墨存,餵我喝一杯酒吧。”
蕭墨存恍惚地微笑了起來,好,他在心裏應承着,不會太久了,若我得以跟隨你,若你願再見我,我便是日日侍奉你飲酒又何妨?
“墨存!你在笑什麼?你想到什麼了?”忽然間,有人在猛烈搖他的肩膀,哪裏來的男人一臉霸氣和怒氣?他微微蹙眉,定睛看那男人的眉眼,慢慢辨認出屬於皇帝的劍眉星目。此刻,憤怒扭曲了皇帝原本不失英俊的五官,他咬牙切齒地拉近蕭墨存,道:“你只准想着朕一個,明不明白?你只能是朕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