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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墨存南巡之時,有多少個夜晚,他在欽點來侍寢的嬪妃男寵身體內律動之時,在到達高潮的那一刻,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這張臉來。
這張臉,看不到的時候,會掛念,會嫉妒,這張臉,在那個男人身下,是否也婉轉承歡,弱不勝衣;看得到的時候,會憤懣,會猜疑,這張臉,這雙眼睛,到底是不是看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只想着自己。
現在,這張臉便在自己面前,嘔過血的臉色青白頹敗,神智似乎已經模糊,那長長的睫毛,真猶如兩隻斷翅的蝴蝶般下垂,終於不再瑟瑟抖動。他的身子,摸起來也是一派涼意,明明自己已經竭盡所能,用體溫去環抱他了啊?
一種深層的悲哀籠罩過來,蕭宏鋮驟然間覺得這一切毫無意義,再怎麼着,也毫無用處,那人終於還是以自己的方式,決然而然地退出自己的掌控範疇。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蕭墨存的報復,蕭墨存賭的就是,他是否真的忍心看着他死。
你贏了,蕭宏鋮苦笑了一下,朕果然是不忍心,即便在暴怒之下,即便在恨不得撕碎了你的情況下,也捨不得傷了你,更那堪看着你死?原來以爲最是無情帝王家,卻沒有想到,做了十數載鐵血皇帝,到了這一刻,竟然只是一個對心愛之人狠不下心來的普通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將已然萎靡的分身從那人身體內退出,隨手扯了一張錦被將地上的人兒包裹起來,整理好衣裳,抱起蕭墨存,走至門邊,揚聲道:“開門。”
外面候着的衆太監宮人侍衛,忙輕手輕腳推開門扉,“嘎吱”一聲響後,只見天啓朝皇帝,面色木然地站在門口,手中環抱着那位瓊華閣的主子,望着天際不知何時開始下起的鵝毛大雪,默不作聲。底下人面面相覷,無人敢上前詢問,只由着皇帝與懷裏的蕭墨存,宛如如一體雕像一般佇立漫天飛雪之中。四下俱靜之時,忽然間,聽到一聲極細微的呻吟,那位懷中的人,許是被飄過來的飛雪沾到了臉頰,冷得縮了一下,就這一下,衆人驟然間有些回神過來,皇帝的眼眸也迅速清亮起來,他緊了緊手臂,恢復了慣常的帝王威儀,命道:“起駕韜光殿。把王文勝那一幫子太醫全叫到那去,自即日起,晉陽公子,在朕跟前養病。”
韜光殿是皇帝的寢宮,自來從無嬪妃皇子在那過夜。皇帝此語一出,衆人皆有些咂舌,原本想着晉陽公子要失寵的那起子奴才,恨不得抽自己兩大耳光,怎就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皇帝的近身總管太監倒毫不意外,這君王早一門心思栓在晉陽公子身上,旁人不知,他伺候了皇帝近二十年,又何嘗見過他對誰這麼上心過?他低頭領旨,指揮着奴才們將皇上的轎子抬進來,伺候皇上抱着晉陽公子坐上去了,這才忙着讓人領來林公公,將晉陽公子用得着的東西打點一番,送到韜光殿去。
皇帝親自下旨,宮裏的奴才們辦事效率自然老高,不一會,便將韜光殿暖閣收拾出來,將蕭墨存安置在那裏,一干太醫由太醫正王文勝領着,弓着腰魚貫而入,爲晉陽公子候脈診病。宮裏規矩囉嗦十分,進了皇帝寢殿更是讓人打醒十二分精神,半步也出不得錯。王文勝心裏叫苦不迭,纔想着用那溫補的方子,儘可能拖着蕭墨存的病,拖個一年半載的,自己也能落個全身而退。哪知道那皇帝如此急色,竟然要霸王硬上弓,這嬌嬌弱弱的美人兒如何禁得起?看那臉上身上,星星點點,盡是青紫痕跡,想也知道皇上怎麼亂來了,只怕股間密處,也是傷痕累累。王文勝儘管心裏抱怨不停,可不敢真要看蕭墨存兩腿間的傷處,也不敢真對皇上出言不遜,只含糊說是大冷天受了風寒,要好生靜養纔是。他想了想,又拐彎抹角提醒皇上,牀第之事實在不宜,瞧着皇帝那副模樣,只怕蕭墨存身體痊癒之時也未必抵擋得了,更何況現在病得七葷八素?
皇帝聽了,半響無言語,只道:“他的性命,無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