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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凜這番話,在心底其實思量過千百回,每每念及往昔,痛苦憤怒,傷心彷徨之餘,卻也禁不住要問,爲何前生今世,兩次愛戀,均如此慘淡收場?他捫心自問,自己並非那等多情種子,動心頗難,然而一旦有情,那便是傾盡所有,一心一意維護去經營。那日常相處,一點一滴,全是真心。他從不曾想過,在情愛中自持高人一等,抑或自負自戀,不顧對方。無論是前生的曹詩韻,抑或今世的沈慕銳,均是曾經放在心尖上的愛人,何嘗有過一刻忽略輕慢?但爲何總是這樣,掏出一顆真心,卻總也換不來對方同樣的熱忱與信賴?莫非無論現代古代,自己看上的人,偏偏與自己的情愛觀念,總也南轅北轍,無法溝通。到底,是自己不合時宜,還是造物弄人,此事古難全,總也無法可想?
林凜想起沈慕銳,心底難耐苦澀難當。他雖將徐達升辯駁得啞口無言,自己胸口卻憋悶得慌,想起自己在那黑暗絕望的日子掙扎之時,曾不只一次,想衝到沈慕銳前,大聲質問他,爲何你不能如我愛你那般愛我?爲何,明知我受不住那些,卻還要將我置於如此不堪的境地?但如今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卻已明明白白將答案擺在那裏。沈慕銳不是白析皓,不是徐達升,他本來,就不是符合自己情愛期待的那種人。他不是不愛自己,他只是,在野心和自己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而已。那場愛戀,儘管有美好,有惆悵,有痛苦,也有憤懣,但最終,卻不得不歸入無奈,猶如兩條相交後越走越遠的直線,兩個人,註定奔向不同的前方。
那麼,便且讓他保有自己的選擇吧,而我,也必將有我自己的選擇。林凜負手而立,仰望天空,那陰霾之間,隱約露出一線藍天。他長長吁出一口氣,垂頭粲然一笑,靜默一會,須臾抬頭,晶亮的眸子直視徐達升,道:“好了,徐二當家,你我道不同,然卻可相與謀,與其費思量如何利用林某,不若直言相告,看看咱們能否各取所需,您說呢?”
徐達升心裏打了個突,眼前此人,精明睿智,幾令人無以遁形,他原本謀劃着,如何以首領的現狀感動林凜,令他有惻隱之心,從而令此人自覺相助。卻不料林凜一句“那又如何”,早已將那來路堵死。本以爲毫無希望,不但勸不動林凜,還搭進去小寶兒對自己的喜愛之情,正暗自懊悔,卻不料峯迴路轉。到此地步,徐達升已無從選擇,與其謀劃欺瞞,不若和盤托出,倒還可能如林凜所說,各取所需爲好。他一咬牙,坦言道:“不瞞你說,凌天盟此刻正值生死存亡之秋,能不能度過這一關,我也不好說了。”
林凜皺眉道:“不是冗部盡去,精銳獨存,正整頓修養,再待個三五年,必成大氣麼?”
“原本是這樣沒錯,可誰曾想,出了變數。”徐達升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林公子不妨猜上一猜,變數在哪?”
林凜想了想,突然間心裏一震,睜大雙目,搖頭道:“不,這不可能!”
“世上之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的。”徐達升苦笑起來,索性道:“凌天盟利用了蕭墨存,實非狹義之舉,但如今這番,卻也因着蕭墨存,喫盡苦頭。”他嘆了口氣,道:“皇帝,皇帝發了瘋,竟不顧江山穩固,國泰民安,將南部駐軍,盡數調集,圍攻我凌天盟。想我盟內雖然好手不少,可現如今如何抗衡朝廷千萬鐵騎?”
“可,可劉丞相、御史大夫等一干人看着,如何會同意皇上頒佈此等旨意?”林凜喃喃地道:“那朝堂之上,能人甚多,賢臣也不少,不可能放任他如此獨斷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