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韌子只能當作顧曉山是支持自己了,也不生氣了。而顧曉山也確實挺忙的,這兩天瘋狂加班,過兩天就去拎包出差了。臨行前的一晚,顧曉山忽然問了韌子一句:「你記得你媽媽的樣子嗎?」韌子光聽這句話,就眼眶發紅:「確實不太記得。」說着,韌子又鼻頭髮酸:「我是不是很沒良心?」顧曉山笑了:「沒,我也不記得。」
之後,顧曉山就趕飛機去了,出差的幾天也沒聯繫韌子。韌子挺忐忑的,想給顧曉山發信息,又怕讓顧曉山再次聯想到「煩人的女朋友」,於是旁敲側擊地給徐芸芸發信息,說:「顧總這兩天心情不好吧?」徐芸芸回答得很含糊。韌子終於覺得挺不妥的,於是藉機約黑仔出來喫飯。黑仔是開會所的,消息很靈通的。韌子在席間又問黑仔說:「小山哥這幾天是不是有問題啊。」黑仔答:「那必須啊,親媽死了不有問題啊。」韌子大驚失色:「你說什麼?!」黑仔也大驚失色:「啊?你不知道啊?」
韌子終於體會到「好朋友出了事不告訴你,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巨大失落感了。
他更加自責,感到自己之前的舉動傷害了小山哥,同時也很擔心小山哥現在會不會很難過。他回去就撥通了老爺子電話,問道:「爸,你知道嗎?原來小山哥的母親過世了!」鬱老爺大驚:「啊?什麼?你現在才知道嗎?」韌子也大驚:「啊?什麼?您也一早知道了嗎?」鬱老爺大驚:「當然啊!不然呢!所以我才叫你去他那兒住啊!多多安慰他,陪伴他啊!」
韌子通過鬱老爺的消息才得知,這兩天顧曉山不是出差了,是奔喪去了。而前兩天顧曉山忙得腳不沾地,也與此有關。
鬱老爺覺得挺怪的:「你倆不是挺好的麼?你不還住他那兒?他沒跟你說過一個字兒嗎?」韌子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真沒有。」鬱老爺想了想,便說:「嗯,既然如此,你也當不知道吧。」韌子忍不住反駁:「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當不知道?」鬱老爺便勸說:「既然你都去到他家那兒待著,天天跟他處着,他都不告訴你,就證明他沒想跟你說,也不想跟你聊這件事。你硬湊過去,不是找不痛快嗎?」韌子的心更揪起來了:「那也不成,他現在肯定很孤單,我得找他去!」鬱老爺罵:「他那個短命老母靈堂那兒幾百號人擠着搶遺產呢,孤單個屁啊!」韌子忍不住責怪道:「老爸,你怎麼這麼說話,對死者不敬。」鬱老爺便道:「我就是罵她!咬我呀!」韌子倒是噎住了。鬱老爺又說:「你又不瞭解顧家的事,我勸你別去攙和。別看顧曉山那小子老是笑嘻嘻的,內裏心思不知多重。你別鬧他了。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韌子思考一番,覺得自己就是聽了父親的話,纔沒第一時間跟顧曉山坦白性向,搞得顧曉山不愉快的。他又想,如果他當初第一時間跟顧曉山出櫃了,說不定顧曉山也會「投桃報李」,跟他敞開心扉談論喪母之痛。不至於弄得今天這樣,有了隔閡了,反而說不上話。
所以,韌子決定放棄父親那套「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得到你猜什麼」的技術流套路,打算追求本心,用真誠打動小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