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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呀。”蕭月珩聲音很輕，彷彿風一吹就散了，他手指插在歲杪髮間揉按，避免後者宿醉醒來頭痛，他手指輕輕地按着，眼神卻望着虛空出神，他說，“歲杪哥哥，我好想留下來啊。”
歲杪閉着眼睛靠着蕭月珩休息了一會兒，又清醒了一些，此時聽見後者嘆息的話語，他閉着眼睛想也不想地道：“那就留下來呀。”
聞言，蕭月珩又笑了，只是當時歲杪醉得太厲害了，沒聽出他話裏的悲苦，他說：“歲杪哥哥，這不取決於我，我和阿雪總是要死一個的，但我不想是他。”
“歲杪哥哥，你要替我保密啊。”蕭月珩含笑看着仰頭望着他的歲杪，食指放在嘴脣中間，他眼眸哀慼，卻依舊溫順地笑着，像是某種柔軟的小動物，“我死了，就到此爲止，倘若阿雪有朝一日回來，你什麼都別告訴他，他想查什麼都隨他去好了，只要你不說，死人的祕密，他查不到的，誰都查不到。”
歲杪的酒徹底醒了，他坐在地上，鬢髮散亂地瞧着蕭月珩，後者仍舊笑得溫溫柔柔，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你要隱瞞什麼？”歲杪問，他知道因爲邪靈入體的緣故，柯秦一直想要除掉蕭月珩，但是他沒想過，蕭月珩自己也有死志，“告訴我，爲什麼？”
“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蕭月珩道，他仰頭悶下一大口酒液，酒氣上頭，燻紅了他的眼眶，他眼含溼意地望着虛無發呆，慢慢地道，“邪靈入體，其實從來都不重要，歲杪哥哥，你知道的，你我這樣的先天神祗掌握的只有一部分規則，完整的秩序，天道自己握在手裏呢。”
“掌握天道，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這本該是好事。”蕭月珩望着自己的手掌出神，“但是天道也是執法者，它不該有七情六慾，所以它選中的獻祭者，也會被剝奪七情六慾，在無重數的天上冷漠地注視衆生。”
“它選中了阿雪。”蕭月珩說，“可是我不想他變成無心無情的怪物，那麼溫暖熾熱的阿雪，他不該變成那樣。”
蕭月珩會占卜，他窺探到了這些，自然無可厚非，剩下的，不必他再說，歲杪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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