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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三更的時候,忽然吹起了嗩吶,聲調拉得很長,在無邊的狂野裏格外淒涼,路舟雪覺淺,嗩吶聲剛響起來就睜開了眼睛,發現蕭風灼不知什麼時候早就蹲在了門邊,把天白絲織的繭房掏了個洞往外看。
路舟雪朝他走過去,正要問怎麼回事,蕭風灼轉身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把他拉到身邊,示意他自己看。
只見濃郁的夜色中吹吹打打低走出來一支迎親的隊伍,紅妝鋪了十里,開路的儀仗排成長隊,卻只有拉長的嗩吶聲響徹,不像是迎親,倒像是在走喪,後頭高頭大馬上坐了紅衣墨髮的新郎官,臉上僵硬的笑着,下頭跟着的隨侍僵着一張慘白的臉,女眷臉上塗脂抹粉,大紅大綠的顏色,浮誇又詭異。
新娘乘坐的車架華麗異常,無邊夜色中那大紅的顏色無端透出一股子陰森,紅色的頂蓋是圓形的,車廂的四角各豎着一根木柱以維繫帷幕,把車廂圍蓋起來,外面懸垂着四根寬大、鑲嵌着玉石的帶子,四匹大馬在前頭拉車,馬頭上綁縛了同樣鮮紅喜慶的綢緞。
那娶親的新郎官不知從哪接了新婦,一路敲敲打打地從舊都的故道上走了過去,待看清楚了儀仗的具體情況,路舟雪微微瞪大了眼睛,新婦的車架下頭壓着一副寫着“奠”字的棺材,鮮紅的綢緞頗有分量地綴在馬頭上,似乎還在往下滴落着什麼,那分明是祭奠的素練被血染成的紅色。
“路哥哥……”孔雀恐慌的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突兀,二人轉頭看去,只見原本三面的牆壁不知何時不見了,成了座座雜草叢生的孤墳,天白絲織造的綢緞掛在上頭,彷彿悼念亡魂的巾幡,一雙白骨森森的手掌捂住了孔雀的眼睛,令她看不見近在咫尺的路舟雪。
那骷髏朝着二人抬起頭顱,空洞的眼窩裏似乎能看出惡意。
嗩吶聲停了,那娶親的儀仗也被靜止了時間一般地停下了,迎親的新郎,隨同的侍從,那車馬前的媒人,全都扭過頭來瞪着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着二人。陰風吹動落葉沙沙作響,路舟雪掐着法訣同那骷髏僵持着,氣氛陷入僵局,忽然間,一聲淒厲的貓叫。
路舟雪未曾注意,他身邊的蕭風灼面色變了,緊接着是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與此同時路舟雪迅速出手,指尖法訣點在那骷髏額頭上,頃刻之間,整個骷髏就被幽藍色的火焰吞噬殆盡。
孔雀心有餘悸地撲到路舟雪懷裏,後者拍了拍她因爲害怕而緊繃的背:“沒事的,我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