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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謙:“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魏之遠以那種奇異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才輕聲說:“有一個人,我喜歡他好幾年了,沒敢讓他知道,也沒敢讓任何人知道,每天……每天刻骨銘心一次——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哥,你的論調跟我高中教導主任一模一樣,你就是想說,再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會時過境遷的對吧?”
魏謙到了嘴邊的話被他搶了,只好鬱郁閉嘴。
魏之遠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可一個人始終是由過去堆積起來的,你讓誰獨一無二地住進你心裏過嗎?你試試就知道,心裏裝着他一個月,那一個月就是他的,裝他一年,那一整年就是他的,後來就算真的時過境遷了,又怎麼樣呢?他都已經成爲我的一部分了。”
魏謙仔細體會了一下,感覺自己心裏裝滿了雞毛蒜皮的生計,亂七八糟得就是個活禽市場,哪還放得下人那麼大的事物呢?
他只好煞風景地強調:“你的一部分是由細胞和組織構成的,跟另一個碳基生物沒半毛錢關係,別拿這種狗屁不通的比喻搪塞我——現在你說完了?”
魏之遠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魏謙忍不住偏頭避過魏之遠的目光,他不知道魏之遠是不是和別人說話也這樣,反正魏之遠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直視他的眼睛,而這種長時間的、無遮無攔的對視,會使再柔和的目光也變得咄咄逼人,讓人有種好像無路可逃的錯覺。
魏謙從兜裏摸出一根菸,點着了,嘆氣一樣地呼出一口白煙來,他的脾氣似乎已經被時光與漫長的拉鋸磨平了,只有字裏行間能聽出些許鬱結的憤怒:“那我說說我是怎麼想的吧,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你就算是說出花來,我也是這個態度。魏之遠同學我建議你出門打聽打聽,十個家長九個不會接受,剩下一個多半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