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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人這三個字,只能去鼓勵從一寫到大再從大寫到天的毛孩子,孔聖人與諸子百家的經書一一背爛了又怎樣。在京城待了快十年,什麼樣的讀書人沒見過。讀聖人書做讀書人的天下無數,從鄉里到省城層層考過來,到京城的一科也就那麼幾百個。三年一回的進士科,幾百個人裏能入榜有功名的更不過二、三十個。剩下的,有花光盤纏淪落街頭的,有扛起包袱從此回鄉的,有今期復明期到鬍子花白的,更有想不開尋死覓活的,還有無顏見江東父老從此客居京城迫不得已放下臭架子改做各種營生的。
最後這種人,身邊就有二個活生生的例子:劉鐵嘴和宋諸葛。
劉鐵嘴和宋諸葛今生最大的錯誤,便是不該在程小六和顧小幺將子集經注即將一一背的滾瓜爛熟的緊要關口,覺得他二人已到了可以體諒自己的地步,於是每天晚上就着三兩小酒將當年屢試不第的辛酸往事一一回顧,回顧完後還要加些功名不過浮雲的唏噓。
本該「霄漢常懸捧日心」的顧小幺與程小六,就這麼生生被唏噓成「世上浮名皆虛物,唯有利字纔是真」。
等宋諸葛和劉鐵嘴發現顧小幺與程小六替街坊鄰居寫書信,幫道觀裝小道士唱死人法事賺零用時,悔已晚矣。兩人丟下書本,跟在宋諸葛和劉鐵嘴身後跑腿學做生意。將來的志向打算,程小六想做個京城出名的算命的,顧小幺想做個京城最出名的說書的。
劉鐵嘴在夜深人靜時常對天長嘆:這兩個孩子,老夫算是成了他,還是誤了他!
程小六與顧小幺在曹大人家竄個法會場子,樂風觀的道長各給了五十文謝錢。程小六揣着錢去喝了兩杯小酒,臉上紅彤彤地回到家,宋諸葛與劉鐵嘴正在下象棋,劉鐵嘴看到他照例長嘆,宋諸葛問他:「小幺呢?」
程小六最不耐煩人問他顧小幺呢,偏偏新近兩個人接生計總接在一處,胡亂回了一句:「不知道,可能揣着錢去找王瞎子家那個彈弦子的小丫頭了吧。」
顧小幺到唱弦子的王瞎子家走動,去看他閨女二丫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瞎子還就這件事情找劉鐵嘴認真地合計過:「你徒弟小幺快二十,我家二丫也十七了,不如就趁着把事情辦了,小幺識字,我瞎子還有點餘錢,盤點貨擺個攤兒小倆口過日子多好。」
劉鐵嘴一向與街坊和睦,頭一次硬了一回:「不成。」王瞎子被堵個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