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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荼兆一直沒有回來。
明霄坐在庭院裏的一株槐樹下等他, 淺紫素白的槐花一串串如瀑布懸掛下來,豐盈飽滿的花朵沉甸甸垂在枝頭,將澄明月光攔在梢末,落下星星點點細碎如明玉的光圈。
樹下白衣的仙尊從袖中取出一副棋, 自得其樂地擺了黑白兩邊殘局, 自己和自己下起棋來。
這局棋下了一個晚上, 修真者不眠不休,而到了明霄這樣的境界, 幾個月不睡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從星月滿天等到了天邊漸漸泛起銀白, 瑰麗如霞的晨光似火燒, 從東方燃起鋪滿了半個天闕, 明霄垂着眼睛, 將對面幾粒黑子圍上, 很有耐心地一粒一粒將黑子揀出來, 捏在手心裏,然後抬起了眸子。
站在院外月洞門中的少年一身狼狽, 衣服皺巴巴的,頭髮溼漉漉地耷拉在肩頭,嘴脣白的有些發青, 手裏握着那柄長劍, 像是拄柺杖一樣拄着它。
他半隻腳踏在月洞門裏,正怔怔看着這邊,身體懶洋洋地靠在月洞門旁, 全身放鬆地耷拉着,臉上有很淡的笑容。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滿心都被蓬鬆柔軟的東西塞滿了,全身都像是被浸泡在溫熱的水流裏,他只想這樣安安靜靜地睡去,所有悲苦、所有不平、所有憤懣和含着血淚的過往都被統統遺忘了。
——有人在等待他。
這種感覺十分新奇,荼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會,只是覺得十分滿足。
晨光熹微裏,白衣的仙尊微微側過臉:“站在那裏做什麼?”